他身后跟着两位身着北狄朝服的使者,皆是中年模样,神色恭敬却难掩拘谨,双手捧着朝贡的礼单,步履沉稳;使者身后,另有两位女子紧随其后,皆身着北狄特色的绯红华服,裙摆绣着繁复的草原花纹,身姿窈窕纤细,步态轻盈,头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轻纱,遮住了容颜,只露出一截莹白细腻的脖颈,以及一双流转生辉、顾盼多情的眼眸,眼波流转间,带着草原女子的明媚与异域风情,神秘又动人,引得殿内不少男子频频侧目。
叶锦看得满心好奇,再度微微倾身,凑到苏清薇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探究:“你瞧那两个带面纱的女子,瞧身段这般婀娜窈窕,步态这般轻盈,定是绝色佳人!莫不是和我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写的一样,是北狄特意送来和亲的边疆公主?毕竟如今北狄俯首称臣,求着与大周交好,送女子前来和亲,稳固两国邦交,再正常不过了。”
苏清薇目光淡淡扫过那两位面纱女子,眼底无波无澜,未置可否,她的注意力尽数落在拓跋烈身上,眼神锐利,带着几分审视。
而拓跋烈踏入殿门的那一刻,目光便如草原上的鹰隼般锐利,在殿中快速扫过,掠过百官的肃穆,掠过命妇的端庄,转瞬便精准锁定了女席上的苏清薇,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兵败被俘的不甘,有交手落败的怅然,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与欣赏。
他本就不是北狄的主战派,昔日北狄朝堂之上,父皇与诸位皇兄野心勃勃,个个巴不得举全国之力攻打大周,妄图吞并大周疆土,坐收渔翁之利,唯有他极力劝阻,言大周国力强盛,贸然开战只会两败俱伤,却终究寡不敌众,只能领兵出征。
谁曾想,他被派出兵之后兵败被俘,朝堂之上竟爆发内乱,父皇驾崩,皇兄们为夺汗位自相残杀,最终尽数殒命,偌大的北狄,竟只剩他这一个正统血脉,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他被苏清薇几招制敌,虽受尽屈辱,被俘多日更是颜面尽失,但他自幼在草原长大,性子磊落,深知兵败乃兵家常事,输在苏清薇手中,他心服口服,更对她那身卓绝的武艺、沉稳的心智,心生由衷的欣赏。
周遭众人瞧着拓跋烈这般直白又专注的目光,皆是心头一紧,神色各异,暗自揣测二人之间定有不浅的渊源,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凝神观察,连身旁的贵女郡主们,也忍不住偷偷打量着二人,眼底满是好奇。
苏清薇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淡然,没有半分怯意,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讽,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几分睥睨。她微微抬眸,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疏离与不屑,那眼神仿佛在说,昔日兵败被俘的阶下之囚,今日虽以皇子之身来访,依旧不值一提,这般直白的轻视,几乎要溢于言表。
拓跋烈一行人在宫人引导下,落座于大殿另一侧的客座,巧的是,这位置正对着苏清薇与叶锦的席位,二人目光相望,不过数丈之遥。
拓跋烈不顾身旁使者的眼神示意,径自起身,迈着大步穿过席间通道,径直走到了苏清薇的桌前。
周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二人身上,议论声戛然而止,叶锦也收起了笑意,神色警惕地看着拓跋烈。
拓跋烈俯身,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草原儿女的直白,又藏着一丝戏谑:“听闻你被封了公主,一会我便求你们大周皇上,把你派去我们北狄跟我和亲,你这般身手,还有这般胆识,才配做我北狄的王妃。”
苏清薇端坐着,身姿未动分毫,抬眸看向他,眼底寒光乍现,语气冰冷,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字字斩钉截铁:“你若是不怕,我到了北狄之后,把你们北狄部落的人,一个个都毒死个干净,便尽管去求皇上赐婚。”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戾,那日交手时的果决狠辣,此刻尽数流露。
拓跋烈深深看她一眼,他来大周之后也派人查探过苏清薇的事情,也了解苏清薇的性子,杀伐果断,说得出便定然做得到,若是真把她娶回北狄,怕是北狄朝堂都要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思忖片刻,拓跋烈对着她拱了拱手,眼底的戏谑褪去,只剩几分无奈,便也不再招惹她,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定后,依旧忍不住频频侧目看向苏清薇。
周遭众人虽听不到二人的低语,却瞧着这一来一回的架势,心中愈发笃定二人渊源匪浅,暗自揣测着其中的隐情,殿内的气氛,又添了几分暗流涌动。就在此时,殿外再度传来太监的通传声,比先前更为庄重:“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百官与命妇们闻声,当即尽数起身,躬身行礼,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身着明黄龙袍,身姿挺拔,面容威严,步履沉稳地走入殿中,皇后一身凤冠霞帔,紧随其后,雍容华贵,二人并肩落座于上首的龙椅凤榻之上,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众人谢恩落座,殿内秩序井然。
众人方才察觉,长公主周月瑶并未随行前来,后来才知晓,太后宫中今日偶感风寒,长公主特意前去陪伴太后,便未出席这场晚宴。
待皇上与皇后落座,礼乐声适时响起,悠扬婉转,太和殿的盛大晚宴,正式拉开了帷幕。宫人们鱼贯而入,捧着一道道精致佳肴,穿梭于席间,酒香与菜香交织,萦绕满殿,看似一派和睦盛景,底下却依旧藏着波谲云诡的算计与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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