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我如释重负地想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干,连指尖都泛着脱力的麻。
门口那盏昏黄的灯,带着点安抚人心的暖,却亮得刺眼,光线被两个高大的黑影蛮横地截断,像一块被撕开的破布。
是那两个黑衣人。
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血迹,暗红的色块正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变淡,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慢慢吞噬。
后背、肩膀、手臂、腿上那些原本狰狞外翻的伤口,已被处理过,缠着厚厚的纱布,却仍有细碎的痛感从深处钻出来,提醒着刚刚结束的折磨。
他们一言不发,像两尊没有感情的石像,架着我的胳膊往回走。
被押送着回到那间熟悉的关押室时,黑衣人推门的瞬间,我膝盖一软,几乎要直挺挺跪倒在地——后背的伤口像是被人猛地撕开,剧痛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顺着额角往下淌,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发晃,像隔着一层晃动的水。
直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混着点甜丝丝的、熟悉的蓝莓糖气息,我才猛地定住神。
是伊芙琳他们!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按博士的性子,不该是把我们各自关在不同的房间里,互相隔绝才对吗?
我脑子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视线艰难地聚焦——伊芙琳正踮着脚往门口张望,Neil盘腿坐在地上抛着颗金属球玩,Malt则靠在墙角,手里不知在摆弄着什么金属零件,光窗落在他们身上,竟透着点安稳的气息。
“喂!你们轻点儿啊!”伊芙琳的声音像颗小炮弹似的炸开,下一秒她已经像阵风似的扑到黑衣人旁边,伸手就想把我往她那边拉,“没看见她站都站不稳了吗?下手就不能轻点?”3=(
她个子不算高,仰着头瞪黑衣人的样子,活像只炸毛的小狮子,连黑衣人面罩后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似乎都顿了一下。
黑衣人没跟她计较,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型医疗箱,塞到伊芙琳手里,声音冷冰冰的没一点温度:“记得帮她换药。”说完,便转身关了门,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伊芙琳冲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才赶紧扶着我往床边挪,“慢点慢点,我扶着你呢。”=)
后背刚沾到床单的瞬间,我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视线又开始发飘。
太疼了……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拆开重装过,又没拼严实,稍微动一下就咯吱作响。骨头缝里像被人塞进了冰碴子,又凉又疼,连呼吸都带着颤。
刚才在走廊里根本撑不住,膝盖一软就直挺挺砸在地上,冰冷的地砖寒气直往骨头里渗。那两个黑衣人架着我胳膊往起拽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肩膀的伤口裂开了,温热的血顺着袖子往下淌,可他们像是没看见似的,只顾着拽着我往前拖,半点不顾我的死活。
闭了闭眼,睫毛上沾着的冷汗滑进眼眶,涩得人发疼。脑子里更乱,镜子里闪过的511条时间线碎片还在疯狂碰撞,Z的声音和博士阴沉沉的笑声搅在一起,嗡嗡作响。博士说这是“考验”,可在我看来,他分明就是在把人往碎了揉,再看你能不能自己拼凑起来。
抬手想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可胳膊重得像灌了铅,刚抬到一半就脱力垂了下来,砸在床单上发出一声闷响。
“嚯,我们的倒霉蛋Nova,这是被人欺负惨了啊。”Neil从地上一蹦三尺高,几步就窜到我另一边,语气中带着点调皮,却藏着担忧,手稳稳地托住了我另一边胳膊,指尖的力道刻意放得很轻,生怕碰疼了我。
“别贫了,先把她扶起来点。”Malt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无奈,却很沉稳。
我被他们俩一左一右半扶半搀着,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的痛感稍缓,总算能喘口气了。
伊芙琳已经拿着一小盒碘伏和纱布蹲到我面前,她没抬头看我,只是小心翼翼地捏着我的袖口往上卷,动作轻得像在摆弄什么易碎的珍宝:“肩膀这伤口裂得有点厉害,我帮你换药,乖啊小Nova,不疼的,一下就好。”
她语气软乎乎的,带着点哄小孩子的温柔,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样子判若两派。
我张了张嘴,想跟她说“没事”,却发现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点嘶哑的气音。
“先喝点水吧。”Malt像是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我嘴边,“温的,加了点蜂蜜,润润嗓子。”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清甜,舒服得让人想叹气。这时我才注意到,保温杯的边缘还沾着点细碎的糖霜——是Malt常吃的那种蓝莓糖的碎屑,她总是这样,自己吃着糖,也不忘给身边的人留点甜。
“那东西又折腾你啥了?”=(伊芙琳蹲在我对面,正用棉签蘸着碘伏处理我腿上的擦伤,刚才炸毛的劲儿早就散了,语气里全是掩不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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