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视角
安全部队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Karl的钢笔在文件上划过最后一道签名时,手腕上的银灰手环突然炸响急促的蜂鸣。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起来,钢笔“啪”地砸在“月度安全巡查报告”的封面上,墨渍像朵失控的云,迅速晕染开。
左手猛地攥住手环,屏幕上四个绿色生命点正在疯狂闪烁——最左侧那个,心率曲线已经冲破红色警戒线,波动幅度大得吓人。
“操。”他低骂一声,右手扫过桌面抓向通讯器,指腹按在按钮上时才发现自己在抖。
平时批文件时稳得能在纸上画直线的手,此刻连通讯器的凹槽都摸不准。
“安瑟,孩子们的手环报警了。”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但尾音还是发飘,“定位在Level 114。”
通讯器那头传来玻璃器皿轻碰的脆响,安瑟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冷静:“我查了能量场监测,刚才有强烈的空间撕裂波动。”=)
Karl的视线落在手环上另外三个缓慢下降的绿点上。
Neil的呼吸频率跌到了危险值,Malt的血压曲线平得像条直线,伊芙琳的则时高时低,像是在强撑着做什么。
半个月前他们出发时的样子突然撞进脑子里——Neil把自己的小发明放在自己这里托管,说“karl叔叔,记得帮我看管好哟。”;Malt踮脚帮他整理歪了的K字发饰;伊芙琳扛着镰刀站在门口,冲他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Nova叫他的帮他整理好文件。
他当时还笑着回敬,说“回来就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层级。〞
手环的蜂鸣声越来越尖,像有根针在扎他的太阳穴。他猛地扯过椅背上的蓝色斗篷,斗篷下摆扫过桌角,把刚泡好的咖啡带翻了。
深褐色的液体漫过文件,晕开“安全”两个字,他却没功夫管——现在什么安全报告都不如那四个绿点重要。
“我去基地门口等。”他的声音有点抖,平时批文件时的冷静全没了,“安瑟,带上你的急救箱,尤其是处理眼部创伤的凝胶——Nova的波动,像是伤在头面部。”
他没说下去,但安瑟懂了。通讯器那头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安瑟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我马上到。”=)
冲出办公室时,走廊里正在换岗的队员都愣住了。平时那个会笑着和队员们讲笑话、批文件时都透着沉稳的队长,此刻斗篷在身后飞成一道蓝影。
这个是Ted送的,那年他15岁,第一次带队出任务紧张得失眠,Ted就把这个发饰别在他帽子上,说“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后来他成了三个孩子的监护人,总觉得这个发饰能带来点好运。
“接管我的审批权限,”他丢下这句话,脚步快得像踩在风上,“除非基地被炸了,否则别打我通讯器。”
Karl站在电梯前,手环攥得手心发烫。
那个飙红的绿点终于开始移动,拖着另外三个微弱的光点,像拖着三颗快熄灭的星,一点点蹭向Level 11的坐标。
“再快点……”他咬着牙,斗篷的流苏扫过脚踝,带来点凉飕飕的痒,像Neil小时候总爱偷偷拽他的斗篷玩,“叔叔在这儿呢……”
空间撕裂的轻响突然钻进耳朵,比安瑟描述的要弱得多,像根快断的弦终于绷开了。
Karl抬头时,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四个身影从虚空中跌出来,重重砸在台阶上。最上面那个孩子的右眼淌着血,染红了半边脸,胳膊却死死圈着身下的三个:伊芙琳额角的血黏住了,Neil的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Malt躺的笔直。
他冲过去时,膝盖重重磕在台阶的棱角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却顾不上揉。
他脱下斗篷裹住三个孩子,转身去接那个晕过去的孩子时,指尖触到她右眼的血,烫得像火烧。
Karl的声音突然哽住,平时能精准指挥百人队伍的嗓子,现在只能挤出这几个字:“别怕。”
风里飘来安瑟的脚步声,Karl抬头时,看见自己的蓝斗篷裹着三个孩子,像朵皱巴巴的蓝花,而那个孩子的血,正顺着他的指尖,滴在基地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朵蓝。
他突然想起Ted当年送他发饰时说的话:“当监护人啊,就是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又怕他们摔疼,又盼他们长大。”
原来最疼的不是摔的那个人,是看着的那个。
安瑟视角
M.E.G.阿尔法基地的实验室里,离心机的嗡鸣刚停,安瑟正用镊子夹起培养皿里的神经修复样本,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他的,是连接着Karl那边的共享预警系统——四个属于“课题小组”的生命信号,正在以异常的幅度波动。
他捏着镊子的手顿了顿,样本的边缘蹭过培养皿壁,留下一道浅痕。屏幕上的能量监测图突然跳出刺目的红柱,Level 11区域的空间波动值突破了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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