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
纪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的一声轻笑过后，嗤道，“方先生所谓的念旧，就是把自己昔日喜欢的女人，变成一个活死人，要生生的困死她，对吗？”
“方先生所谓的念旧，也是要把一个从出生就被你各种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孩子，硬生生去变成一个失去记忆的傻子，甚至是毙命当场也在所不惜，嗯？”
“方先生再所谓的念旧，就是想着，要把我纪森不择手段的留在这里，让我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方先生……”
一连几个反问问出，纪森终于顿住。
他昔日的沉默忠厚，就像是一层层保护他的绝佳伪装，在这一刻真相凸显的一刹那，尽数的分离崩析过后，终于露出他所有的睿智与机敏。
他看着他，冷意咄咄，极尽嘲讽：“方先生，如果你真是这样一个念旧之人……那我纪森，还真是要不起！”
“我跟了你整整六年时间。这六年之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敢说全部了解，可是……我也太清楚你的手段！”
“翻脸无情，过河拆桥，杀人如麻，心硬如冰……你这样的人，又从何谈什么念旧？”
“怕是这世上敢信你的人，大都成了你脚下的踏脚石吧？”
“敢信你的人，他们没一个……能活得过你！”
一字一句铿锵落下，不止现场所有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刚刚连线成功的接线员，也听得头皮发乍，后背发冷。
难道，他们拼死效命的这个人，真的这么冷酷无情，视人命为草芥吗？
路老在纪森的手中瑟瑟发抖，甚至是不敢呼吸，几近绝望！
不！
方先生，绝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抖什么抖？”
纪森冷冷说道，一旦解封了他隐藏的属性，纪森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忠厚老实的纪森了。
他的身份，是天使的卧底，是天使组织中最利的一柄杀人利器！
“姓路的，我再问你一次，解药在哪儿？乖乖拿出来，我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放你一条命活着。要不然的话……”
纪森看着路老满头的冷汗，声音温柔如天使，却是说着最狠的话，“要是不肯，那就一起死好喽。总归是有方先生亲自来陪，我怎么样也划算的，对不对？”
玩味的目光似笑非笑看过去，如愿看到方稀元脸色微变。
淡定自若的优雅没有了，方稀元终于目光沉沉，心有不安：“纪森，你干了什么？”
同样，与纪森相处六年，方稀元也深刻知道，这个看似忠实木讷的属下，其实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憨厚。
相反，他是胸有大智。
长着一颗能够哄骗所有人的忠实的脸，实则，他的智计不比任何人差。
否则，他也不会任由他在他身边陪了六年之久，既在重用他，也在防备他。
可到底，他还是看走了眼。
“也没干什么。”
纪森故作轻松的说，手中的匕首换了把枪，顶在了瑟瑟发抖的路老头上，啧的一声道，“也就是把之前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全部都压在了这里……方先生，你觉得这个惊喜，快乐吗？”
“你在这里布满了火乍药？”
一瞬间，方稀元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纪森道：“还是方先生了解我……不过，那些火乍药什么的，我觉得有点不大好使，索性换了些定时炸弹。比如说，再有半个小时，方先生假如还是不想放人的话，那我就只好跟方先生同归于尽了。”
半个小时，他已经给足了时间。
“你这是自寻死路！”
方稀元怒：“纪森，我记得，你自从来到暗火之后，我对你一向不薄……”
“打住！”
纪森真是连装都装一下，直接看表，“方先生，你现在还有29分18秒可以用来考虑。”都死到临头了，谁也别再装什么大尾巴狼，打什么亲情牌了，没意思。
“你……”
方稀元欲再说，耳机里猛的响起接线员几乎要哭死的声音，“方先生，不对。不是29分！是只有十秒钟了……天使杨清风要跟你通话！方先生！”
话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SHIT!”
方稀元气得一声怒骂，“接！”
纪森笑眯眯看着这一幕，终于可以安心的把豆豆叫了出来，眼中满是笑意问：“豆豆，怕吗？”
“能有什么怕的？”
豆豆缓步而出，声音清脆，反问。
小小的Eric，天生的小绅士。
环境再恶劣，气质不能丢。
“纪森哥哥，很高兴认识你。”
豆豆说，清冷的小脸有着光辉，有着自信。
哪怕真的活不成，他也不会怕。
耳机里，杨清风在计数：“七，六，五，四，三，二……”
“杨清风。”
赶在一分钟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钟，方稀元语气冰冷，接通了杨清风的来电。
深吸一口气：“什么事，说！”
“呵！其实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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