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烟气浩渺间,一艘七彩灵舟破云而出,舟身长达四十丈,宽逾十数丈,通体流光溢彩,舟首雕琢着一尊展翅欲飞的金凤,栩栩如生,似欲振翅高飞。
灵舟所过之处,氤氲气浪翻涌如潮,宛若海上波涛,虽无飞鱼跃出水面,却自有一番仙家气象。舟上人影稀疏,但每一位皆是气息沉凝,修为赫然已达玄级,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不凡。
灵舟顶层,一间雅致舱室内,宝妆成斜倚在软榻上,纤纤玉指轻执一尊琉璃酒壶,绛红色的灵酒缓缓倾注,酒液粘稠如血,却又异香扑鼻,闻之令人心神一荡。她眼波流转,唇角含笑,将酒盏递至许福宁唇边,柔声道:
“李真龙此番融合极渊中物,主动出击,挑战域外那些窥伺此间的强者,倒是博得了千年的太平,着实值得钦佩。”
许福宁本欲推辞,但见她顺势依偎入怀,只得接过酒盏,轻啜一口,酒液入喉,顿觉一股暖流游走四肢百骸,连带着体内灵力都活跃了几分。他略一沉吟,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番首席也算冒了极大的风险,不过经此一役,他距离荒级,算是更近了一步。”
他又掩袖轻啜了一口,借机避开宝妆成摄人的目光,“说来凑巧,还好那个外乡人‘良渚’帮忙,否则首席主动出击,不知那些敌人的深浅,倒是风险极大。”
宝妆成闻言,忽地掩唇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我只知道某人的长短,至于深浅,那必须亲自体验才是了。”话音未落,一缕幽香自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兰似麝,勾人心魄。
许福宁心神一荡,险些把持不住,连忙默运功法,触动体内天道之力,这才稳住心神,苦笑道:“莫要胡闹,正事要紧。像‘良渚’这样的外乡人不止一个,之前便有‘禾伯’作祟,所以我此番来此,便是和你等商议,在鲸海遍寻一番,看看是否有些痕迹可寻。”
宝妆成闻言,顿时撅起樱桃小嘴,娇嗔道:“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她虽年岁不小,但驻颜有术,肌肤如少女般吹弹可破,此刻故作委屈之态,更添几分娇媚。
许福宁无奈摇头,道:“你呀……”
他原本此行,没有多少雅兴考虑男女之情,首席从良渚那里获得情报,便心急火燎的催促自己行动起来,至于南陆,已由齐伯塬和金圣熙前往,在银星助力下调查,首席冒着极大的风险,挑战域外窥伺者,成功之后自然也博得了他们的认同,此番合作,算得上顺风顺水,再无一人暗中作梗。
“哼,知道你还是老样子,处处留情。我只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罢了。”宝妆成不满的哼了一声,“此间不像北陆,迪力玄盈虽然说了配合,但除了我和离吞,大家不一定买你的账。”
“事在人为,不过是些利益交换罢了,何况域外的那些力量,留在此间,对大家也早晚是个祸患。”许福宁对此事倒是颇有自信,见宝妆成似乎兴致不高,他赶紧回旋道,“不过事情没办之前,我还是先陪你几日。”
“说吧,到底是几日?”宝妆成一笑。
许福宁却面色一苦,陡然觉得腰间隐隐作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干笑道:“你啊,还是当年那个样子。记得初次遇到你的时候……”
“嘘——”宝妆成忽然伸出纤指,轻轻按在他唇上,眸中闪过一丝羞意,低声道:“不许说!”话音未落,她已顺势倾身,将许福宁压在了软榻之上。
三个时辰后。
晚霞满天,灵舟终于停靠在了此行的目的地,白鹭星洲。
“说好了,她要是不愿意拜我为师,我可不勉强。”宝妆成慵懒地起身,换上一袭素雅道袍,广袖流云,气质顿时为之一变,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
“慕晴川是我徒弟江枫的道侣,你不必穿的那么正式。”许福宁揉了揉酸痛的腰,勉强坐起身来,连续打出三道清洁符,身上这才清爽了许多,“而且,只是个名分,我都没有教过江枫什么正经本事……”
宝妆成闻言,俏目一瞪,正色道:“那怎么行?做师父就要有做师父的样子!正经的本事,是一定要教会的!”
她指了指凌乱的床榻上散落的各式服饰,学着许福宁之前的腔调,意有所指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的徒弟,修为可以不济,但必须能胜过那些狐狸精才行。”
…………
浅山宗,罗川,风雨楼。
晨光熹微,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枫斜倚在银檀木榻上,望着窗外新栽的灵竹出神。这三个月的休养让他总算从与万老魔那场生死之战中缓过劲来,但体内残留的丹毒仍在经脉中偶尔作祟,更不用说“千面裂魂”秘术带来的神魂损伤。
趁着迎回九代遗骨的机会,江枫着令将整个掌门府,合并宗内的各处设施都修葺一新,朱红粉刷的廊柱,重铺的灵玉地砖,就连庭院中的古松都被精心修剪。这花不了几个灵石,虽然万老魔的储物袋还给了陈昆,但上官博良和刘粲然辗转送来了不少法器,甚至还有几枚玉简,其价值都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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