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风回到家时,老管家樊兵止如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抽着旱烟。
“樊叔,我回来了。”杨灵风悄悄凑到跟前,一把夺过樊兵止手里的烟杆,“年纪大了,还烟不离口,老说你也不听。”
樊兵止正陶醉在烟香中,被杨灵风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道:“哟,小姐回来了。老汉我也就这么点嗜好,一天不抽上几口,浑身不得劲。”
杨灵风将烟杆还给樊兵止,向庄院里望了望,道:“咦,今天庄子里怎么没什么人,我爹还有我哥去哪了?”
樊兵止两手接过烟杆塞进袖子里,道:“庄主说刺客大会临近,心里放心不下,就和夫人去剑下楼住些日子,等到刺客大会这阵过了再回来。至于公子……”说道杨平山,樊兵止也很快刹住了话头。
杨灵风摸了摸背后的黑剑裂锋,道:“本来还想给爹看个好东西,看来只好明天再进城一趟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听一人大声道:“樊叔,今天你没和我一起去喝酒,可吃大亏了。”这话未说完,大门就咣当被人一脚踹开,只见大门外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满脸熏红,被一个年轻阔少打扮的男子扶着踉踉跄跄地走进门来,刚迎上三尺,就是浓重酒气扑面。这胖子,不是易剑山庄大公子杨易之又是何人?
杨易之三步并两步,两步做小跳的颠簸进院子里,道:“樊叔,今天钟老弟带我见识了采风坊新来的琴姬,那曲调,啧啧啧,惊为天人啊!”
杨易之口中的钟老弟,就是扶着他进门的公子哥,全名钟朝臣,乃是荆州一个小有名气的阔少,和杨易之臭味相投。
这钟朝臣身材单薄,哪能扛得住杨易之这肥硕的身体,早就累的气喘吁吁不住道:“杨哥,杨哥,你当心点……”
杨易之一摆手:“没事,这点酒,不够……”话还没说完,杨易之就甩开钟朝臣向前迈了一步,却在台阶上踏空,噗通一声趴在地上醉晕过去。
“杨哥,杨哥!”钟朝臣吓了一跳,赶紧上来要扶。
杨灵风一把拦住钟朝臣,把他拦在大门台阶上,皱眉道:“钟公子,谢谢你把愚兄送回来,接下来的事不麻烦了。”
钟朝臣见是杨灵风,赶紧退了半步行礼道:“原来是杨姑娘,许久未见了。”
杨灵风对杨易之的狐朋狗友向来看不上眼,若不是这钟朝臣年轻有为,二十来岁就把全家族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冲这回把杨易之灌得这丑态百出的样子,杨灵风早就把这弱不禁风的公子哥给揍得七荤八素了。
杨灵风也不理睬钟朝臣,只是吩咐樊叔道:“樊叔,送客。”回身一手揪住杨易之的领子,半提半拖,就给拎到庄子后面去了。
“唉。”钟朝臣望着杨灵风的背影,轻叹一声怅然若失。
攀兵止向钟朝臣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钟公子,请吧。”
看着钟朝臣恋恋不舍的样子,樊兵止又道:“钟公子,我家小姐心高气傲,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可降服不了她。像今天这样她没动手揍你,你已经运气很好了。”
“唉……”钟朝臣又叹了一口气,向樊兵止抱拳行礼,这才转身回去。
第二日清早,吴融、曾书侬、乔子段在杨灵风的指引下,来到了古墨北的小院前。
可吴融站在门口敲门敲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人应答。
杨灵风可没那耐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踢围墙砖缝就翻身进去。
吴融一行三人也是大惊失色,不住道:“大小姐,你这太失礼了!”
杨灵风这好几回都是这么进来,哪里在乎什么失礼不失礼,刚一落地就道:“喂,人呢?”一连问了好几遍,也不见有人应答,她绕着院子转了一圈,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东西和昨天自己走时一模一样,显然古墨北从昨日起到现在就没有回来。
她又翻身出了院子,对吴融一摊手道:“吴爷爷,他昨天就急急忙忙出去了,估计到现在都没回来过。”
“唉?”吴融一愣,失望道,“不在啊?你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杨灵风摆摆手道:“这个真不知道啊,之前遇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行踪神鬼莫测,哪知道他会去哪什么时候会回来。”
吴融对乔子段和曾书侬道:“古家匠师能遇到是天大的机缘,可不能错过,我们就在这等着吧。”乔曾二人点头附和道:“好,这个自然,若能受大师指点,就是等上一等又如何。”他们三人见街角尽头有一处简陋茶摊,便到那里要了三碗粗茶和些点心,坐下来慢慢侯着。
杨灵风这日进城,本就是去剑下楼找杨平山品鉴黑剑裂锋的,她将吴融引到古墨北府邸之后,便先告辞一个人朝剑下楼去了。
八方客栈外,由于刺客大会临近,天南地北残君阁飘血楼的刺客也都聚集于此,客栈平日里往来人流也愈加频繁。
这月十三,夕阳初落,街道两旁烛火灯笼新起,显露出变样景色。被古墨北牵挂了许久都未见踪影的石青鱼,终于出现在八方客栈的街角。石青鱼一如寻常身着朴素灰衣,只是多日不见更加清瘦,杀气却更加恍惚,她自街角走来,一股寒气逼得两边百姓都不自觉向旁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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