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心否认,可实在玄机子处处说到点子上。
他不得不沉着脸道,“便是胡猜,也难免有蒙对的时候。”
玄机子笑而不辩,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长颈小瓷瓶。双手托着瓷瓶奉于皇上,“圣上,此乃贫道在山中之时,潜心炼制的养精丹,一颗丹药下腹,四肢百骸具生暖。”
皇上接过丹药,面色狐疑。
玄机子躬身道:“贫道愿为圣上试药。”
皇上却是信不过他,扬声道:“李爱卿——”
恭候在殿外的李大人忙不迭的进了殿。
皇上倒出一颗丹药在他奉上的双手中。
李大人也曾听闻皇上有时会让近臣试药,心下惊喜,这是皇上给的殊荣啊!连忙把丹药吞下腹中。
殿上三人皆静默不语,等了片刻。
“嗯——”李大人瞪大了眼睛嗯了一声,“暖,有股暖流好似从丹田蔓延开来,往上,哦不,往下,哦不是不是,既有往上的也有往下的暖流在蔓延……”
李大人阖目,面上尽是一派享受的表情。
皇上点了点头,算是有些信了玄机子的话,“李爱卿且在偏殿候着,每半个时辰向朕汇报一次感受。”
“是!”李大人面带喜色退了出去。
“道长说朕身边之人,动了歪念,汲取龙气补养他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殿中只剩下皇帝和玄机子两人时,皇帝才面色郑重的问道。
玄机子抬手,掐指算了算,又道:“皇上可能允许贫道请脉?”
皇帝在一旁椅子上坐了,抬手搁在案几上。
玄机子凝神把脉,面色凝重。
末了收回手,扬了扬拂尘,退到一边,闭口不言。
“怎么?”皇上催促道。
“圣上,请放贫道去云游吧。”玄机子垂头恳求。
“哼!”皇帝闻言怒拍案几,“先是故弄玄虚,如今请了脉,却说要走,你当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玄机子倒也不辩白,只低声说道:“贫道下山前就知此次云游会有一劫难,乃是命中注定,渡过此劫以后乃有神助。若是渡不过……也是命该如此,怨无可怨……还请圣上发落。”
玄机子虽脸色略带遗憾,但神情算得十分平静淡薄。
皇上鲜少见过,在他生气之时,还能如此淡定之人,好似根本不畏惧生死,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
在配着玄机子一身道袍,拂尘纤白,不惹尘埃,仙风道骨之相。
面对生死仍旧面不改色,颇有一番世外高人的味道。
皇帝此时已经信了玄机子多半,收敛圣怒道:“道长难道不愿度过此劫么?”
玄机子闻言看向皇帝,“若能度过此劫,圣上乃是贫道命中之贵人,圣上又是真龙天子,于贫道修炼大有裨益。贫道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此事隐晦,贫道只怕圣上您,难以相信。”巨来刚技。
皇帝皱眉,“究竟是什么事,竟连不恋俗事的道长也不敢说?”
玄机子凝眉想了想,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上前一步,在皇帝耳边道:“皇上身边可有孕妇?”
皇上点头。
“那女子腹中骨血,便是汲取龙气的孽种!”玄机子说完,立时退了一步,表情玄至极的站定,再不言语。
“放肆——”皇帝闻言,怒拍桌案,震掉了案上杯盏,“来人,把这个装神弄鬼妖言惑众的臭道士给朕拉出去砍了!”
立时有几个太监侍卫,从殿门外跃了进来。
押着玄机子就向外走去。
玄机子只淡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低声咕哝了句“我天朝危矣……”
竟不挣扎,亦不求饶。
若是烟雨在此,一定能听出玄机子胸腔里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跳声,定然会佩服他在如此紧张之下,竟还能维持面不变色的本事。
不过烟雨不在。
皇上却是被玄机子的淡然震撼住了,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慢着——”皇上抬手拦住,“放开他。”
皇上挥了挥手,又让旁人退了出去,“你说清楚,我天朝如何危矣?”
只见玄机子面无惧色,坦然言道:“左右是一死,贫道不怕死。那孕妇腹中孩儿并非皇上骨血,乃是皇上枕边之人,与外人私通,珠胎暗结,皇上若是任由胎儿长大,任由这孽种汲取您真龙之气,只怕我天朝江山,终要易主他人!”
皇上闻言身上忽然垮了力气。失魂落魄的眼中似有几分已经信了玄机子之话的意思,又似扔在怀疑。
“不,这不可能……她不敢……朕的眼皮子底下岂容……”
“回禀圣上!”殿外突然有人禀报。
皇上像是骤然惊醒,“何事?”
“回禀圣上,是皇城司侍卫回禀降头小人儿一案。”太监的声音在殿外禀报道。
“进来。”皇上眉宇紧蹙,起身回到龙椅之上。
玄机子垂手立在一旁,抱着拂尘,不声不响。
一皇城司侍卫进得殿中,回禀道:“制作小人儿所用布料乃是唯有皇后与贤妃宫中独有的白月锦,枯井中打捞上的小太监乃是被人闷死后投入井中,确系凤仪宫之人。且在贤妃宫中伺候的嬷嬷和宫女有多人曾经见过那小太监鬼鬼祟祟躲在华音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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