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欲走,身后声响传来;“绍寒。”
男人步伐微停,但身姿未转,背对着徐子矜,只听她在问道;“你今日维护安隅,是出于做丈夫的责任还是出于她是你妻子。”
有些东西,若刻意隐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可若是有些许流露,便如那崩堤的江水般,滚滚而来。
比如,徐绍寒与徐子矜之间这忽明忽暗的关系,若安隅在,必然会多想。
徐子矜的颤微与隐忍在此时显得如此清明。
有些东西,只能在黑夜中散发出来,白日里,不敢。
徐家家规深严,深严到让你寸步难行。
徐绍寒挺拔的背脊泛着些许寒凉,指尖香烟还剩些许,在夜风下忽明忽暗,凉薄的声响平铺直述而来;“是因为爱。”
“我娶她,也是因为爱,”他似是怕她不懂,在重述了遍。
言罢,跨大步上楼。
楼下,夜风席席,吹乱的,何止是她的发丝?
二楼卧室内,安隅随手拿起一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籍随意翻阅着。
擦头发的毛巾被她随意扔在床尾,显得那般不爱干净。
徐绍寒进来,满身烟味。
她抬了半分眸。
却见这人并非光手进来,且手中端了杯水,依着这些时日的习惯,她想,定然是杯加了糖的水。
而事实,也是如此。
徐绍寒迈步过来伸手将水杯搁在其床头柜上,话语温温;“喝了再睡。”
安隅嗯了声。
徐先生伸手将她手中书籍关了一秒,望了眼书皮。
看到封面时,眉目弯了半分,笑问道;“看得懂吗?”
安隅手中拿的,是一本关于控股方面的书籍,因着是国外出版,且翻译版本稍有些问题,显得深奥难懂,这本书,在他床头柜搁了数月。
安隅倒也不装不做作,直言道;“不懂。”
她一个专业学法律的人、若是懂这些深奥的控股知识,可以转行了。
闻言,徐先生笑了,似是笑她直白坦荡,伸手摸了摸她柔发,宠溺笑道;“不懂就不看了,喝完水早点睡。”
男人起身,路过床尾时顺手将安隅丢在上面的湿毛巾给拾了起来。
这一举动,自是没有逃过徐太太的眼眸。
“徐绍寒,”静谧的卧室里有一清丽声响起。
“恩?”男人微转身,一个字,话尾微扬了半分,竟有种娓娓之感。
此时的徐绍寒,与刚刚楼下的徐绍寒,可谓是两种人。
前一种清冷无情,后一种温声细语。
堂堂一个商场大亨,若身上没有那股子清冷尊贵世故圆滑,似也说不过去。
而徐绍寒,无非是在面对自家爱人时,将这些都给掩了起来。
“徐家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家族氛围融洽,按理说,你的妻子即便不是将门世家,应当也是大家闺秀。”
她话语清冷,无波无澜,似是在平静诉说一件及其简单之事。
徐先生拿着毛巾站在卧室中间,面上表情有一秒的森寒。
只道是安隅对此事有着非比寻常的热衷,时不时给他敲一棍子。
思及此,徐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嗡嗡唱着山歌。
迈步向前一步,心里的那股子怒火无形中蔓延开来。
但转眼又想,罢了罢了,总归是自己要娶的,年岁小了些,不能同她上纲上线。
得惯着。
谁让他娶了个有本事嘴皮子利索能跟你斗智斗勇的姑奶奶?
起初,徐启政担心徐绍寒娶赵书颜回来供高堂。
若是让他看见自家无法无天的儿子在安隅面前怂的一逼,还不如娶赵书颜回来供着。
“睡觉,”男人嗓音带着些许咬牙切齿,伸手啪嗒一声按了灯,不给安隅说话的机会。
“我在同你说话,”安隅伸手啪嗒一声按开了灯。
“不想说。”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苦难,徐绍寒,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徐绍寒想,得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姑奶奶好不容易对自己和气了几天,若是一时冲动毁于一旦,划不来。
索性,眼不见为净。
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内,流水声响起,安隅默了半晌,稍有怒火伸手、将手中书籍啪嗒一声丢在床头柜上,
而后,推开被子起身,往阳台方向而去。
正月十四的月亮,不够圆,但盛在够大。
这几日天气晴朗,此时夜空,也是漂亮的很。
首都市区,道出高楼林立,若想看夜间美景,总统府绝对是绝佳之地。
安隅静站了会儿。
视线落在院子里徐绍寒刚刚站的那个位置上,有一人影,还停留此处。
微风过,显得身影飘摇不定。
一上一下,二人案子打量对方。
徐子矜多年来身为徐氏集团公关部经理,练就了一身与人周旋的好本事。
而安隅,身为全国顶尖律师,嘴皮子功夫也好,周身气质也好,不熟安隅。
片刻,安隅转身,端起床头柜那杯糖水,迈步至阳台,似是没看见楼下人似的,杯子贴着墙壁,一杯清水,顺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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