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爬山虎似的,爬满了正面墙。
楼下那人,将她此举,尽收眼底。
而安隅,拿着空荡的杯子,微微转身,转身之际,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人心,很复杂,也很简单。
但若想试探,有千万种法子,能让你得出结果。
她并非生来心狠手辣之人,只是,被这无情世间所逼迫罢了。
夜间临睡前,安隅侧躺在床上酝酿睡意,身侧,是男人翻动书籍的声响。
三五分钟后,声响停歇。
徐先生将手中书本搁在床头柜上,侧眸望了眼向外侧躺的安隅,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窝里,将在腰腹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一系列动作,万分轻巧。
霎时,卧室内一片黑暗。
徐绍寒才一躺下,卧室响起手机震动声。
才一躺下的人猛然一个惊颤,
第一反应,便是一手捂着安隅耳朵,一手掐断电话。
见人没醒,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夜风微凉,总统府院落里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阳台上,男人拿着手机,欲要回拨电话,那侧却先行过来,接起,语气不大好;“何事?”
“码头那边出事了,华总那边怕是有大问题,”那侧话语急切,听闻声响,还有阵阵狂风吹来。
华慕岩手中控着首都码头,进出口货物长期游走与码头之间,相当于无形中空着海上航线,这若是出事,不伤筋动骨也能让你躺个百来天。
那方急切话语出来,徐绍寒便知晓了事态严重性。
片刻,拿着手机反身进了衣帽间,摸黑往身上套着衣物,且话语低低;“不管何事,不能走漏风声,切莫急躁,必要时刻,不惜一切代价封口。”
言语之际,他身上衣物以换完,正欲趁着月色出门之际。
拉开衣帽间门,却赫然见漆黑卧室里,安隅坐在床上直愣愣盯着他。
那目光,在黑夜中清明的有些渗人。
无疑、徐绍寒又一次准备将她抛弃。
新婚次日,她面对凭空消失的丈夫心头有着难隐之痛。
他的消失,带给她的伤痛至今未曾消散。
而今日,二人初留宿总统府,这个男人,却又准备连夜消失,将她一人扔在这个沉厚的大宅子里。
他从未想过,她到底是否愿意孤身留在徐家。
更从未想过,他若是急急忙忙出去,她在这个不熟悉的宅子里有多无依无助。
或许到了明日清晨,她这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妻面对全家人的质问,她该如何自处?
徐绍寒又一次准备将她抛弃在阴暗的阳光下。
又一次准备让她一个人面对兵荒马乱千军万马,面对那些利剑似的流言蜚语。
漆黑卧室里,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徐绍寒心底的焦急在撞见自家妻子清明而又怨恨的目光时,瞬间冷静了下来。
急切的步伐生生顿在原地,双腿跟灌了铅似的。
男人拿着手机站在衣帽间门口,与安隅遥遥相望。
他必须承认,在面对自家妻子清明的目光时,他心底狠狠抽了抽。
她望着他,不言不语,可心底却情绪却如同翻江倒海般滚滚而来。
落在被面上的手狠狠拧着被单,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泛白。
逼仄的气息从卧室碾压而过。
她不言语,谁也不知晓她此时心里是何想法。
半晌,安隅满身怒火猛然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怒气冲冲往房门方向而去,欲要离开。
却被徐先生一把拉住,狠狠带进怀里。
她想,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她。
与其让徐绍寒将她至于流言蜚语之下,不如她先发制人,离了这伤心之地。
一个历经苦难郁郁独行的成年人,怎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处在下方?
安隅是个及其现实的人,她看过这人间百态,知晓冷暖之情也不过转瞬即逝的光景,所以,对于这场婚姻,她绝不会让自己处于下放。
无论如何也不行。
徐绍寒至死也不会懂,不懂安隅为何会如此痛恨他新婚次日的不辞而别。
她是个被抛弃的人,被父母抛弃,而后演变成被丈夫抛弃。
自她记事起,她便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这种命运,好似早已定型,无论她这些年如何苦苦挣扎想要从地狱里脱身出来,都改变不了她没人要的事实。
而今日、当徐绍寒深夜穿戴整齐站在跟前时,安隅脑中那根长期紧绷的弦嘎嘣而断。
自幼不被疼爱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
这个深夜准备悄摸摸离家的男人,彻底将她心底掩埋许久的情绪激发出来。
满腔怒火蓄势待发,眼底的愤怒与憎恨在这一瞬间尽显无疑,她努力用这些情绪掩藏自己内心的破败与不堪,努力控住那欲要夺眶而出悲痛的泪水。
可有些东西,越是掩饰,便越浓烈。
越是掩盖,便越能彰显她内心此时的恐惧与孤寂。
二人无声挣扎着,一方想走,一方极力挽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