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长之子市区开车行凶,如此一个名头打出去,骆长军这辈子的政途怕是也该在此划上终结点。
徐启政想让安隅顾大局识大体,安隅转眼却将人送上高台。
何其神速?
何其骇人?
帝王将相之家,最不喜的便是把控不住的人。
而安隅、便是此种人。
赤裸裸的挑衅权威,自古历代千秋的帝王谁人能忍受?
饶是温平也未曾想到,那个女子,不仅仅是心狠手辣几个字可以形容的。
这世间最忌讳的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而是孑然一身有足够的才华与手段又不怕死之人。
总统府压制的在快,也快不过传播的速度。
未曾在根源将人扼杀,那便是失败。
“好、好、好,”前方男人缓缓渡步在办公桌前,一连三个好,听的温平稍有些心惊胆战。
“去、”他说,指了指门口,接着道;“去告诉左封,半小时之内若我未见到人、等着最高检的人请安隅回去协助调查。”
这个“请”字,他可谓是咬的格外重。
恍惚之间,权利的流沙在指缝间眼睁睁的溜走。
徐绍寒三十年来未曾反抗过家族,而今日、他为了他的爱人,将家族至于不顾。
行吗?
自是不行。
那些身处在权利之巅的人怎能容忍此等事情的发生?
这夜、当一国总统阁下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传入到徐绍寒耳旁时,安隅正窝在他怀中昏昏欲睡,眼前,叶城将左封的话语传达过来时,男人阴孑的面色瞬间攀至巅峰。
冷沉沉的目光盯的叶城恨不得能挖地三尺逃走。
这是警告,是威胁,更是一个帝国掌控者的控制欲。
天家的父子,也只是父子而已,再无其他东西。
他不得不去。
这日夜间,徐绍寒悄悄将人放在床上,本是迷迷糊糊的人在沾床瞬间惊醒。
睁眸,万般惊恐的望着站在床沿双手还未从她腋下撤离的男人。
后者见此,缓缓坐在床沿,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发顶上缓缓摸着,轻哄着;“睡吧!”
见她惊醒睡意消散,索性半侧身半躺在床沿伸手半搂着她,轻轻安抚着。
片刻,徐黛端上来一杯牛奶,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徐绍寒,后者伸手接过,轻哄着人喝了半杯牛奶。
数分钟后,处在惊蛰边缘的人沉沉睡去。
这是一杯加了小剂量的安眠药的牛奶。
只因,想她安稳些。
半晌,半小时早已过去,徐绍寒未曾听言自家父亲的话语,起身之际,稳声交代;“守着太太睡觉,莫要惊扰她。”
这话,很冷,冷的堪比屋外此时正在渐入深秋的凉风。
她点头应允。
看着自家先生满身怒火转身出门。
看着厚重的房门被带上。
楼下,左封依旧在等候,见了人,低头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四少,却只听后者及其冷厉的话语声在耳旁炸开;“左警卫长倒是能耐。”
这话、无关夸奖。
更甚是像是带着冰刀子戳进他身上。
九点二十分,徐先生离家,此时,离总统阁下固定时间早已过去数分钟。
九点四十分,徐绍寒跨大步进入主宅。
由此可见,三十分钟,是父亲对儿子的宽容。
他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可他依然迟到。
总统府一楼,叶知秋焦急难安,见徐绍寒迈步进来,疾步寻了上去,话语焦急;“出何事了?”
“无碍,母亲您别担忧,”男人之间的事情,实在是不愿让叶知秋知晓。
言罢,他欲上前。
却被人拉住臂弯,徐绍寒安抚性的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以示安慰。
而后转身跨步上前。
书房内,徐启政满腔强怒火正蓄势待发,半小时时间已过,时间每推移一分,这人身上的怒火就更胜一分。
直至身后书房门被推向,那满身压抑怒火的一国总统阁下在看轻来人之后,抄起了桌面上烟灰缸直至砸向这个备受宠爱的小儿子。
这个被叶知秋与爷爷奶奶捧在手掌心的掌中宝。
哐当一声响,透过尚未掩紧的大门直接传到了楼下叶知秋的耳中。
父子二人的战火还未拉开,楼下,那由远至近的高跟鞋声响踩着台阶而上,伸手大力推开书房门。怒气冲冲的望着书房里满身怒火的男人。
“出去,”这话、自是对叶知秋说的。
而后者呢?
她紧张的视线从地上碎的稀巴烂的烟灰缸上落在徐绍寒身上,在看了眼徐启政,“你疯了?”
“我疯了?你怎不说你儿子疯了?”徐启政正值怒火中烧之时,恰好叶知秋前来找事,若在忍得住,怕是成神了。
“他的好老婆。你的好儿媳,将利刃对准自家人,她妄想将骆长军拉下马,妄想折断徐家的肋骨,你说到底是谁疯了。”
首都最高检检察长的位置若是被敌人坐去了,徐家必然会站在高台,必然会行走的万般小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国家法律对准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这个国家里的每一个人,练他这个一国总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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