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上上下下看了人一眼,目光触及到他裤子上的白灰时,拧了拧眉,问道:“你最近又接了什么道德沦丧的案子了?”
“一言难尽,”他叹了口气,较为无奈。
如此说,安隅也不问了,电梯门开时,她倒是来了句:“新闻力度那么大,少不你的功劳吧!”
说着,她将视线落在这人裤子上,后者似是这才看见自己裤子上的白石灰,微弯身,拍了拍,似是漫不经心道:“送佛送到西嘛!”
“那倒也是,”她开口,先一步离开电梯。
这个下午,安隅是忙绿的,片刻未停。
直至傍晚六点,才得以喘息,将倒了杯水还未入口,宋棠将一份资料送到了跟前。
“我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呢!”
宋棠闻言,笑道:“可以不用喘了,正好节约空气。”
她闻言,狠狠睨了人一眼,转身喝了口水。
而后伸手将资料翻开,宋棠道:“律协送过来的,说希望您做下援助。”
安隅将翻开文件,而后啪嗒一声扔回了宋棠跟前,面色及其不悦:“当我闲的?”
“没办法啊!律协每年都会送点法律援助的案子下来给各事务所,我们不能搞特殊。”
“法院是没律师了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宋棠耸了耸肩,也是满面无奈。
白干活确实是令人不爽,但没办法,各行各业有各行各业的规矩,身在这个圈子里,不遵守规矩的人走不远。
丛林法则人人都要遵守,打破,除非你是霸主。
“就不能不接?”她颇为烦躁,忙了一天还送了个白活儿来。
任谁都没什么好心情。
“有、”宋棠道。
安隅抬眸望过去,只见这人再度开腔:“你把律协会长干掉就可以了。”
“、、、、、滚。”
宋棠笑着,将手中文件放下,而后转身离开。
这夜,徐先生未打电话催促,许是因为晨间出门告知过。
六点四十五分,邱赫跟唐思和拿着电脑进了会议室,安隅随后进去,
直至夜间十点整,才得以喘息。
手边的咖啡早已凉透,邱赫伸手端起凉透了的咖啡喝了口,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抬手,抹了把脸,扭了扭脖子,似是想活动活动。
“律协的人最近往我们这送援助案送的挺勤快,”安隅说着,伸手拉开椅子去了隔壁茶水间,到了杯水。
在进来,听邱赫在询问唐思和今日案件的事情,听了听,安隅才知晓,也是援助案。
“这么搞下去,我们去做慈善算了,还开什么事务所,”她开口,话语有些不善。
人生在世,起先开律师事务所或许是为了梦想,可这些年,繁琐的工作早已将梦想磨灭干净,剩下的,唯独只剩下赚钱。
“回头我去谈谈,”唐思和开腔,亦是拉开椅子起身去倒了杯水过来。
说了许久,稍有些口干舌燥。
休息片刻,一行人在继续。
直至结束,已是十一点过。
“二审近在眼前,若要解决,不能再拖了,”邱赫身为罗薇的律师,在临行前提点了这么一句。
安隅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视线落在唐思和身上,后者恰好也在望她。
本该是该准备下班离开的三人又重新坐了下去,安隅伸手撑着额头缓缓揉了揉,望向唐思和:“你如何想。”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他问。
安隅想了想,静默了片刻:“没有。”
“今晚?”唐思和问,视线落在邱赫身上,后者点了点头道了句:“尽早吧!我们还有回旋的时间。”
“那就这样吧!”安隅说着,撑着桌面起身,伸手收拾跟前的资料。
十一点二十分,踏出了安和事务所大楼。
十一点的首都街道,不见堵车的迹象。
归家、她全程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脸面上带着疲倦之意。
叶城透过后视镜看了其一眼,而后伸手打开了车载广播,广播里的女声正在说着银行家与豪门千金的婚礼,谈论的话语中无不带着点点羡慕之情。
【银行家与豪门千金的婚礼,这如同小说梦幻般的爱情故事发生在了我们周围,这是何等的缘分-------】
听到此,安隅冷嗤了声。
小说梦幻的爱情故事?
是挺梦幻的。
“您笑什么?”叶城轻声问。
“这世上牵动大多数人在一起的,并非缘分,而是利益。”
银行家与豪门千金的故事听起来何其感人?
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感人的爱情故事?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
还是灰姑娘与白马王子?
故事之所以称为故事,因为它们仅仅是故事而已。
生活永远都是现实而又危机四伏的。
此时,叶城想问一句,那您和先生呢?
也是因为利益在一起的吗?
可叶城不敢问。
他怕,怕安隅给出了他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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