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日子过得更是岁月静好。
一派安宁。
嬷嬷匆匆的脚步声在屋外传来。
夏宁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嬷嬷风风火火的,又是从哪儿听来了惊天的消息,要与我们说呢。”
梅开放下手中打着的络子,起身去掀棉帘,推门迎人。
“娘子!”
嬷嬷人还为进来,就听见她急切的声音。
夏宁嗳了声。
隔着帘子听到梅开与嬷嬷说话的声音,“小姐在屋子里头,嬷嬷进去暖暖罢。”
“快--”
嬷嬷急着进来,一见夏宁抬起脸,浅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模样,心疼这般美丽性子又好的娘子,顿时红了眼眶,“娘子诶!”
夏宁哎哟了声,“嬷嬷这是给谁欺负了,明儿个叫上赵大哥去给您撑腰讲理去。”
嬷嬷听得,眼眶里眼泪险些滚落。
只扯了衣袖抹了两把眼泪。
夏宁与梅开对看一眼,皆无头绪。
梅开温柔着道:“嬷嬷坐下先缓缓,不急着说。”
嬷嬷又擦了两下眼泪花儿,“怎不急着说!”说着,眼睛看向夏宁,“外头都在传,大人要大婚了!我不信,去了将军府……”
梅开听的愣住,只麻木的顺着问了句:“如何?”
嬷嬷回握住梅开扶着她的手,哽咽道:“是真的……”
梅开顾不得嬷嬷,只朝着夏宁看去。
满心担忧。
夏宁却比她们稳得多,搁下手中的笔,甚至还能安抚嬷嬷几句:“嬷嬷回来路上也累了,先下去歇歇脚,再来与我说话,少不得需嬷嬷来为我解惑。”
她这话说的极为体面。
让嬷嬷也是意外。
但嬷嬷继续留在主子跟前哭哭啼啼、怨声载道也不像话,她只得先下去净个面,梳理好了情绪再去回话。
嬷嬷下去后,梅开便关紧了房门。
见夏宁从床底下翻出锦盒,又从里面取了一锭银子出来交给梅开。
梅开不解地看她。
夏宁压低声音,吩咐道:“你随嬷嬷去镇上时,想办法去南城门,那儿常有一群小叫花子乞讨,你随便寻一个施舍个铜板,再将这银锭偷偷塞过去。”
“你要做什么?”
梅开的眉心隆起,不安道。
夏宁不愿多言,只回她一句:“那些小叫花子是天青阁红衫姐姐的眼线。”
梅开想起了那日自己去天青阁送的信。
再看着手中这一银锭,惊道:“你真打算……”
话未说完,夏宁一个眼神扫去,让梅开住了口。
门外响起嬷嬷的脚步声,随即敲了门进屋里来。
梅开将银锭藏入袖笼中,压住面上的神色。
小姐虽能外出,但时刻有赵刚、嬷嬷随行,她们虽能与嬷嬷单独外出,但嬷嬷从不会让她们离了眼。
尽管都是奴才,嬷嬷却将她们看的极牢。
夏宁筹划至今,步步算计。
她定不能拖小姐后腿。
嬷嬷再次进来后,换了套衣裳,也净过面,虽眼眶微红,但看着情绪已平复下来。
夏宁坐在圆凳上,眸光平静的望向嬷嬷,“嬷嬷可知大人要娶的是哪家贵女?大婚定在什么时候?”
嬷嬷仔细答道:“听府里的管事说,是今年刚从外地任期结束回京述职的慕大人,才得了官衔,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大人娶得是慕大人的长女。婚期定在了明年春日三月初六,是……”
嬷嬷顿了顿,眼眶又红了些,“说是太后娘娘定的日子。”
嬷嬷说完后,一室死寂。
唯有炭火盆子里的银碳发出迸裂的轻响。
隔了片刻,梅开才哑着声音道,“那便是过了明路的事儿了……怎会如此突然呢?大人前些日子还住在小院里,也不曾听说要相看什么。”
嬷嬷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里头这些弯弯绕绕的利害关系,她们做奴才的怎么会知晓。
只知道,大人若要娶妻,若是碰上个厉害的正妻,怕是头一件事就要料理养在外头的正室。
即便不料理,少不得要给大人纳妾,分宠。
届时,夏氏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嬷嬷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混沌,又想叹气时,想起此时最难受是夏氏,便走到她身边,轻搂了下她纤瘦的肩膀,声音慈爱的说道:“姑娘这般好性子好脾气,只要正头大娘子不为难咱们,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夏宁这才适时挤出两滴眼泪。
好叫嬷嬷知道,她先头那些平静都是装出来的。
此时再也绷不住了,才委屈难受道:“嬷嬷……今后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嬷嬷本就心疼怜惜她,一听这哭腔,自己也绷不住了。
两人抱在一起,好好哭了一顿。
招的梅开也走过来一起哭。
哭完一通,送走嬷嬷后,夏宁脸上悲戚顿收,捏着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眼底平静的仿佛刚才痛哭的不是她似的。
梅开替她收拾桌上的东西,看见画上留下的痕迹,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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