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羌林或者北狄大元帅真的杀了裴婧云或萧北珩,以萧濯的个性绝不可能听之任之。当初萧铭逼死永德帝,萧濯明知自己并非永德帝的儿子都发兵要为养父报仇,怎么可能母亲死了都不过问,必要发兵复仇,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各族百姓。
你杀我我杀你,仇怨自然越结越深,到最后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大燕和西戎就是这样。从她救下五千降卒开始,西戎人逐渐开始和大燕和解。当时还有人非议,说救那些降卒做什么,多此一举。这种人大概很难理解宽恕的意义。
在沈月曦看来,无论裴婧云还是萧北珩,或是羌林,北狄大元帅,他们都做了正确的选择。双方的私人恩怨到此为止,不会把无辜的百姓带入战火。
她想到这里,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对胧道:“弟弟伤势如何?”
“有华大夫在呢,话说这两箭还挺巧的,”胧有些不情愿地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故意的吧……没伤到要紧处,养些时日就痊愈了。”
沈月曦顿时开心起来,问道:“那母亲呢,弟妹呢?”
“主人嘛,天天捧着那个玉佩,或是和那只大鹦鹉说说话。少夫人最开心了,说要做个能在水下行走的船,天天忙得不行。”胧笑眯眯地道,“皇帝这个举动真是不错。本来主人也喜欢在归云岛上生活。”
沈月曦听后愈加高兴了。
萧濯把裴婧云和萧北珩流放千里外的海岛,安抚了一众大臣,又没有让自己母亲受苦。苏茉本不在其中,但她坚持要和萧北珩在一起,这个结果再合适不过了。
她还想再询问更多,抬眸看时,发现胧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夏兰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大喜事,西凉女……哎,您东张西望地在找人么?”
沈月曦收回目光道:“没什么,你说有什么喜事,是关于梅姐姐的吗?”
“对呀,西凉女王和您姐姐也都会来参加登基大典呢。”
沈月曦惊喜地道:“真的吗,梅姐姐不是正在西凉设擂招亲么,难道她已找到合适的夫婿了?”
从归云岛回来后,梅黛和沈蓝便立刻赶回西凉四郡。离开才一个月,西凉四郡的政务乱了套,好在梅黛及时赶回,终于又把局势稳定下来。
梅黛要延续梅家的香火,便设擂招亲,为期一年。这才过了四个月,按理她没时间过来,沈月曦也能理解。
夏兰道:“哪有的事,女王设了文心武策四道关。分别考察文章,品性,武学,谋略,应聘的大部分人连一道关都过不去。不过奴婢相信以女王那么美丽又优秀的女子,早晚会找到意中人吧。”
沈月曦知道两位姐姐也要来,早已心花怒放,对夏兰道:“开门,我去告诉陛下这些喜事。”
刚起身,腹中疼痛传来,沈月曦哎呦一声,捧着肚子又坐下来。夏兰吓得连忙上前搀扶道:“皇后娘娘,您可别再乱动了。”
沈月曦捂着肚子,皱眉道:“一阵阵疼得厉害,难道是外面太吵让他不开心了?”
夏兰也不懂,只得含糊道:“想必是罢,皇后娘娘若是不舒服,就不要参加登基大典了吧?”
“怎么能不去,”沈月曦咬着牙慢慢站起来,“夫君登基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我这个妻子怎能不在场。这么多人可能不能因为我一个耽搁了,不就三道仪式么,坚持一下,反正也没多久吧。”
萧濯登基是旧帝驾崩,新帝上位,因此仪式从简,没有歌舞,鼓乐,赐宴等环节,只保留了最基本的三道仪式。她觉得应该很快。虽然按照日子算该生产了,她打算再挺挺,等萧濯登基完事。
第一道仪式是随萧濯祭拜天地宗社,只花了一个时辰,她咬牙坚持下来了。
第二道仪式是萧濯穿戴衮冕礼服端坐御殿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贺行礼,确立君臣之分。沈月曦作为皇后,坐在御座旁边观礼。
她看到丞相为首的文臣,赵牧大将军为首的武将,各州郡七品以上官员。梅黛和沈蓝率领的西凉诸将,西戎羌林王,北狄元帅的特使……乌泱泱一直站到大殿外面台阶,得有几百号人。
这么多人,她看得眼花缭乱,加上紧张,小腹愈加痛起来。
丞相大人率先发言。他准备了一篇长长的辞赋来歌颂萧濯,据说是翰林院那帮状元编撰特意花了半个月写出来的。
整篇辞赋华美之极,光是形容萧濯长相就写满八页纸,还只是个开头。接下来又介绍萧濯的功绩,从他含冤受屈,忍辱负重开始,念了足足六千字才到大梁村。
沈月曦听得昏头涨脑,众目睽睽下还要维持仪态,强忍腹中一阵阵的疼痛,真是痛苦。
她在这里难受。丞相可不知道,摇头晃脑,激情澎湃地在大殿上高声念诵,一个不小心,手上折好的奏章掉在地上,拉出足有六七米,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沈月曦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哭了。
朝堂顿时大乱,有明白的臣子连忙对萧濯道:“陛下,皇后娘娘阵痛厉害,怕是要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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