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孩子。”巨人对他说。“她到来,不是要让你下跪的。”
艾尔愣愣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巨人所用的低哥特语十分清晰,哪怕是他也能听明白——但是,正因如此,他反倒更加迷惑。
谁?谁的到来?
“一个忘记了自己名字的人。”
巨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低沉地开口,为他解答。他蓝白色的盔甲上,有着一个艾尔无法理解的徽记正在闪闪发光。
“站直了,孩子。你病的很重,我看得出来,但如果可以,还是尽量站直一些。我希望你能看清楚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我们将为你们复仇。你们沦落至此,生活的世界如此糟糕......”
“但罪魁祸首,我们已经找到了。”
巨人微微一笑:“至少也找到了其中之一,记下我的话吧。”
“在这里,有一个隐秘的、信仰色孽的教派正在活动,你们之所以沦落至此也是他们和上层官员们沟通的结果,每年,都有大量记录良好,身体健康的人被无故送往底层......以供他们折磨并玩乐。但并不是每个人他们都看得上。”
“她看见了一切,她的眼睛便是我们的眼睛,而我们,将为你们带来复仇......自今日始,恶魔与叛徒将永远地被从你们身边带走。”
他停顿,说出一句古老的谚语。
“再也不必。”
说完这句话,他举起剑。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太阳开始大放光芒,璀璨却酷烈的光辉从天而降。饶是如此,却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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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之间。
金言使者,洛嘉·奥瑞利安仍然未从父亲的逝去之中完全清醒。他面对着那把已经空荡的椅子,观察着其上的每一个细节。
从灵能爆发后造成的仿佛焚毁般的熔烂痕迹,再到残留的、曾经被插入身体的线缆与管道......他越看,就越悲伤。
为何会这样?为何在忍受了一万年的折磨后仍然要面临这样的结局...?
“他的儿子。”
有人在他身后轻声呼喊,不需转身,洛嘉也能知道他是谁。
“加拉霍夫元帅。”洛嘉转过身,低沉地回应。“你想说什么?”
“有巨量的灵能爆发。”禁军元帅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目前,我们所能获得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个名为来根的巢都......”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所以,你想说什么呢?在这个时刻,有一个强大无比的阿尔法级灵能者在某处偏远的巢都世界上失控了吗?“
“不。”
元帅生硬地反驳,接下来,他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令洛嘉感到荒谬。
“反馈这个消息的是星炬大厅的唱诗班,这不是他们的职责,但他们却通过星炬的光辉看见了。唱诗班的首席已经失去了神智,他的身体被金色的烈焰布满,却并没有燃烧。”
“以他为始,更多的唱诗班成员开始同样燃烧。截止我收到这消息的半分钟后,最后一个人也已经成了燃烧的火炬。好在,他在失去神智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帝皇归来了。”
洛嘉的第一反应便是反驳。金言使者的脸被愤怒充斥了:“你在胡说些什么,加拉霍夫?”
“我父亲已经——”
他止住话头,右手紧握,不停颤抖。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然而,父亲临死前的话语却有如雷鸣般地在他心中响起了。
有关那个幻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中串联了起来。
于是,禁军元帅加拉霍夫看见,仅仅只在数秒之内,洛嘉·奥瑞利安的脸便从愤怒转为了平静。
“船只准备好了吗?”金言使者问。
尽管诧异于他的反应,但加拉霍夫却仍然点了点头:“随时都可立刻出发。”
“给我三百名你的手足兄弟......加拉霍夫元帅,然后再让我的第一连上船,我要即刻出发。”
“我能知道你态度转变的原因吗?”
“我以后会解释的。”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
禁军的元帅执拗地看着他:“我想知道,我们的主公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对你说了什么,洛嘉·奥瑞利安。你不能独占他的话语,我们同样对他发过誓,而且,比你们的更加坚定。”
一阵恼怒从洛嘉心底升起——禁军的那隐晦的指控到底在暗喻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还能是在说什么?
无非是那场背叛。
“你真的想在现在和我开始争辩这个一旦开始就必将没完没了的话题吗?”金言使者冷声询问,虽然听上去像是个问句,但却更逼近一种威胁。
“禁军们没有背叛他。”
加拉霍夫缓慢地说:“禁军们,没有让他的理想成为风中余尽。禁军们,没有让他受到伤害。禁军们,没有背叛他。”
“坦白地说吧,洛嘉·奥瑞利安。自那场可耻的背叛过后,我就已经不再相信你们了。万年以前,我们失了职,让他的儿子伤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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