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或许不是大夫人的授意。
可大夫人却没有拆穿这种低劣的陷害手段。
大夫人给了身旁婢女一个眼神,婢女顿时就道:“大小姐怜你身世凄苦,将你带回宅院给了你一份差事,没想到你这丫头不知感激,反倒是做起了鸡鸣狗盗之事,连主子的东西都敢偷!来人啊,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拉到院子里重重的打,打完后赶出宅院。”
姜茶茶目光灼灼,望着大夫人:“我若说我是冤枉的,大夫人肯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吗?”
大夫人没有说话。
她跟前的大丫鬟上前一步,劈头盖脸给了她一巴掌,“什么东西,也敢在大夫人跟前造次,这么多人,还能都冤枉了了不成?”
脸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口腔里充斥着铁锈味。
“带出去。”
玉树琼枝。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院子里留下一串杂乱无章的脚印。
原来昨天夜里下了这么大的雪。
她还没来得及看看未曾被践踏过的白雪。
姜茶茶被人提到院子里。
一个丫鬟搬来了长凳。
她被按在椅子上。
第一个板子落下的时候,她恍惚间似是生了错觉,竟看到一个发光的小团子在她跟前焦急的乱蹦。
细看,根本没什么东西。
第五个板子落下的时候,一个小胖子冲了进来。
如同一个小蛮牛一样撞开了拿着板子的丫鬟。
他张开手臂,站在她身前,望着廊下雍容华贵的大夫人,“娘,你又罚她做什么?”
春芽站出来:“少爷,是这丫头监守自盗,偷了大小姐的首饰,事情败露,夫人也只是要给她一个教训。”
苏云霄难以置信回头,蹲在她跟前,“你拿大姐姐的首饰了?”
她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下唇咬出血来,脸色白到近乎透明,刚一张口,还没说一个字,一口鲜血就吐在了地上。
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梅花,妖冶,艳丽。
春芽举起了三根手指头,“少爷!东西是从她房间里找出来的,奴婢也曾亲眼所见她之前趁着没有人在,试图藏大小姐的首饰,绝不会冤枉了她去。”
“你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她夺走了大姐姐的宠爱,你嫉恨她所以才这么说!”他低吼道。
春芽瞬间红了眼眶,“奴婢句句属实,绝对不是因为嫉恨诬陷她。”
苏夫人对这个小乞丐的不满加重。
一个叫花子,苏家给她一口饭吃,不老老实实的待着,揽月在的时候,整天想着怂恿她出去,揽月去了仙山,又蛊惑她儿子玩乐。
二夫人生的那个孽种学业远超过了她儿,再这么下去,那个孽种非得骑到她霄儿头上来。
苏云霄不管他们怎么说,执拗问着姜茶茶:“你拿了没有?”
“没有。”她低声道,“我没有。”
苏云霄仰着头:“你们听到了,她说了她没有!”
“东西的确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难不成我也是嫉恨她才这么说?”苏夫人不悦道。
苏云霄握紧了拳头,掷地有声:“那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姜茶茶有气无力扯了扯唇角,没想到到头来,反倒是这个小胖墩护着自己,说相信自己。
好吧,她就暂时不说他胖了。
她艰难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待他回头看过来,冲他笑了笑,“多谢你信我。”
她就原谅他扯自己辫子的事了。
原谅他放出青蛇,满头大汗在院子里找的事了。
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用弹弓打自己。
半边脸都肿着的人长凳上下来。
小小的身子犹如屹立在风雪中的竹子,有着不妥协,不服输的倔强,她抬着下巴看向苏夫人,一字一句道:
“珠钗是大小姐所赠,金钗奴婢确实不知,即便是夫人今日打死奴婢,奴婢也是这句话。
不过,真相显然是在夫人的口中,奴婢就是说一万句没有也没用。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感激夫人,夫人生了一对好儿女,奴婢托夫人的福才能承小姐的好。如今夫人打也打了,奴婢不用夫人赶,我会自己离开苏家。”
她深深忘了一眼苏揽月的房间,郑重行了一个大礼,又对苏云霄说了一句道谢的话,转过身,一步重一步轻地往院子外面走。
“小……”苏云霄还想喊小乞丐,话到嘴边连忙改口,“姜茶茶!你不用走!”
可惜,他的话在这个家,在苏夫人跟前,暂时没什么用。
苏夫人一句冷声呵斥的话,他就不敢再追出去。
街上的行人不多。
凡是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都要往她身上瞧一眼。
她似是没有察觉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一直走,一直走。
身上早已经痛到麻木。
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说了句可怜啊,随后走到她跟前,从怀里掏出来一张还有余温的苞米饼子。
饼子塞到她手里的刹那,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楞楞看着孩子与夫人牵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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