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九年级人教版语文课本的一篇鲁迅的文章,名曰《孔乙己》。
在坐学生的时候,朱由检对于鲁迅的文章有一种天然的敌视,很长,也很难懂,而且多数都不是什么好话,总感觉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痛骂,还要背诵全文并默写。
不过也是当时背诵全文和默写,让朱由检此时将这篇文章背诵了下来。
朱由检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手腕,这篇孔乙己,时至今日再读再写,却是别有一番的体会。
“毕尚书和黄老师父在殿外候着。”王承恩低声的说道。
朱由检点头说道:“宣。”
“黄老师父,看看朕写的这个话本。”朱由检将写好的孔乙己递给了黄立极。
黄立极读的很慢很慢,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猛地一拍大腿,大声的喊道:“好!”
“某也看看。”毕自严也被勾出了好奇心来,仔细的看了半天,额头上却是冒出了一大堆的汗,擦拭之后,略有些不安的说道:“万岁,这周树人是何等人?居然写出了如此锋利的文章!”
“锋利吗?”朱由检都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了,可能是读的多了,可能是没读明白,他倒是觉得还好。
朱由检抄了鲁迅的文章,但是并没有剥夺鲁迅的署名权,文章的作者,还是周树人,这是一个文人的基本操守。
“好的很。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就把这世界说的清清楚楚,那些个短衫帮的都是最普通的百姓,而一道柜台之后,就是商贾和富户们世界,他们与短衫帮互相看不上,又不得不相互交集,互相嘲弄,又互相依存。”
“但是这一个曲尺形的柜台,却阻拦不了短衫帮看到商贾和富户的世界,但是这隔壁房子里吃荤菜的长衫,却是隔着厚重的墙,无论是富户、商贾,还是短衫帮,却是丝毫看不到这隔壁房子的世界。”毕自严擦着额头的汗说道。
一个鲁镇的酒店,一个曲尺形的柜台,一堵厚重的墙壁,就是这个世界的三道最厚重的壁垒,名曰阶级。
“万岁可否让臣见一见这个周树人?”黄立极负责紫金阁,需要寻找大量的笔正,而这个周树人的言辞如此锋利,短短几千字,却道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和问题。
“额,他不愿意见人,只是神交,未曾见面。”朱由检打了个马虎眼,别说黄立极了,他也想见见这位叼着烟斗的斗士,可惜了。
“两位爱卿朝阙,所为何事?若是移京,就不要再提了,这件事没得商量。”朱由检岔开了话题,有些疑惑的问道。
毕自严俯首说道:“万岁多虑,臣等今日来,并非为了移京之事,万岁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之准备,臣等必追随万岁,至死方休。”
“是沙河附近的番薯秧正在泛黄,匐茎已经和地底的薯块脱离了,正是收获的时候,万岁,臣今日和黄老师父进宫,专门为此事而来,这是臣联合徐老师父和黄老师父写的《劝民领种金薯疏》,万岁。”
毕自严十分严肃的拿出一本奏疏,递给了王承恩,转阅了朱由检。
哦?沙河番薯试验田终于有结果了吗?
这就是眼下文渊阁权势陡然衰弱的主要原因,任何一部尚书都可以越过文渊阁,直接递奏疏给大明皇帝。
文渊阁的日常政务照旧,但是任何打回去的奏疏,在经过再次部议之后,可以再次直接提交给大明皇帝,文渊阁的权柄被大幅削弱之后,就是皇权的集中。
这种明目张胆的收回皇权的做法,并没有多么的困难,历史上的崇祯十六年能换十七个首辅,这件事真的很简单。
在经过了申时行十数年的斡旋,魏珰七年独断之后,文渊阁的反抗,几乎是微乎其微。
朱由检打开了奏疏,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这个奏疏很长,比孔乙己要长很多很多。
“一亩收数十石?这数字如此模糊吗?”朱由检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
毕自严就知道万岁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笑着说道:“这个数十石,是由灌溉和地力决定,而番薯不与五谷争地,凡瘠卤沙岗皆可以长。粪治之,则加大。天雨根益奋满。即大旱不粪治,亦不失径寸围。”
“若是在瘠卤沙岗之地,这数十石,也就十数石,而在肥地,那就是数十石了。”
毕自严拿出了另外一本详细的奏疏,水田、旱田、上田、贫田、瘠卤、沙岗以地区分以外,还有以灌溉多寡而区分,是一封详细的收获报表。
朱由检看了半天,也没看多明白,很专业,也很详细。
大明的一石是一百二十斤,大约就是肥一点的田亩产千斤以上,贫瘠一些的地,亩产就只有五六百斤了。
徐光启去年回京之后,就一头扎在了沙河附近的田里,沙河因为白浮泉改水,无法得到及时的灌溉,而徐光启正式借着这次改水,把番薯在京师附近的耕种的种种,全都做了出来。
“遍地传生,剪茎作种,今年一茎,次年便可种数百亩,可当米谷,凶年不能灾,用地少而利多,易于灌溉,根在深土,食苗至尽,尚能复生,虫蝗无所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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