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总是身着白色行装,阳光下,他白得像善意的天使。
因为叶黎是一个好人,邻居们愿意回以同等的善意。于是他们告诉他“你老婆出轨,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风花雪月”。
据邻居口述,那个男人叫曾强,是一家大型企业的高管。
叶黎问过何思语,她不以为意地回答“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这是简单到近乎敷衍的回答。他没追问,她也没进一步解释。他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某些话很容易使人怀疑,但只要是出自她的口,他就绝对相信。
叶黎和何思语都是城市里的普通白领,很难结交到大企业的高管人员。
所以何思语和曾强真的是普通朋友吗?
何思语的出轨流言并未持续太久。曾强在家中离奇死亡,因为他在企业中的极高地位,刑警出动了。
何思语被警察带去了警局,说是“协助调查”。
叶黎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何思语去警局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便回来了。警察手中已经掌握的足够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
那天以后,何思语把工作辞了,安心养胎、待产。
叶黎有了更多的、和何思语独处的时间。
对于叶黎的症状,何思语温柔安慰道:“黎,你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被梦魇缠住,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叶黎相信她的话。他为了好好休息,直接把工作辞了,留在家里陪她养胎。
说来好笑。何思语帮助叶黎摆脱花海梦境的办法竟是抗拒睡眠。她每天都替他泡五杯以上的咖啡。
仿佛出自何思语之手的咖啡具备玄奇的魔力。
叶黎喝过咖啡之后,睡眠次数减少,睡眠时长也缩短,他的睡眠质量大幅度降低,但他很少再梦到那片邪恶的花海。
当叶黎以为自己已经摆脱梦境的诅咒,真正的噩梦却已降临。
叶黎还记得,上一刻他还靠在何思语身侧,但下一刻,他就进入了奇异的花海世界。
人在承受过极致的痛苦之后,神经会麻木,不再害怕其他痛苦。兴许叶黎就是这个样子,他对眼前的诡异花海有了强大的免疫力,心中的恐惧之感随之消退了许多。
他第一次仔细观察花海里的各种花种。他发现看似五彩缤纷的花海,其实只有寥寥几种花。分别是天仙子,彼岸花,曼陀罗,黑玫瑰,罂粟等等。
每种花都带有绝望或邪恶的花语。
叶黎忽然惊住。他记得自己只认识寥寥几种常见的花,花海里的花,除了黑玫瑰,他根本不认识其他花。可是这些花的名字莫名浮现在他的脑中。
叶黎看到身前不远处一朵天仙子正对他邪恶大笑。
叶黎心中的恐惧再度生根。他压住满心悸动,强行摘下眼前的天仙子。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他此刻摘下的不是一朵花,而是一个人的头颅。
花蕾如他所想,真的变成了诡异的人脸。而更让他惊恐的是,这张脸正是何思语。
叶黎来不及思索,眼角余光便扫到一抹月白色裙角。他定睛看去,猛然发现花丛中竟有一个大肚子女人。
果不其然,叶黎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被花丛遮掩的人,正是何思语。
叶黎轻唤何思语的名字,俯下身想把她抱起来。
却在这时,何思语猛然睁开双眼,冷冷地看了过来。
叶黎的身体宛如冰冻,再难挪动分毫。
紧接着,漫天花朵飘飞,整个世界宛如破碎的玻璃,瞬间支离破碎。
叶黎知道,这是噩梦将醒的征兆。他每次从噩梦中醒来,都要经历一次浩瀚的“世界末日”。
只不过这次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花海世界完全崩塌,但他并没有回归现实世界,反而进入一个更加可怕的世界。
他感觉全身灼痛,仿佛置身火海。
他咬着牙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火红的熔岩世界。下方是翻滚的熔岩海洋,石壁边上偶有碎石滚落,立马变成白烟消失不见。
任何掉进熔岩的东西都将瞬间融成灰烬,人也不会例外。
叶黎躺在熔岩上空一只突起的石柱上面。不只是他,何思语也在。
石柱平面很小,只有五六平米,两个人躺在上面便非常勉强。
叶黎和何思语都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唯一能活动的只有一只脚。
普通人在没有搀扶物的情况下倒地上,几乎不可能只用一只脚站起身。
在何思语的冰冷注视下,叶黎不断挣扎,可未果。
叶黎终于回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是梦就一定有苏醒的时候。他不再挣扎,闭上眼静等噩梦的苏醒。
却在这时,何思语忽然说话了。她冷冰冰问道:“黎,你以为这是梦吗?”
叶黎的身子猛地一颤。他睁开眼看向何思语,迟疑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思语,你说什么?”
何思语面无表情道:“你抬头看一下。”
叶黎抬眼看向上空。他的身子忽地一个激灵,险些抽搐着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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