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摇头道:“不对。”
沈星暮问:“哪里不对?”
叶黎道:“我好像知道‘怨塔’是什么了。你还记得吗,左漫雪的家里,衣柜里的骨灰盒,里面装的其实不是骨灰,而是‘怨晶’。”
沈星暮点头道:“是的。”
叶黎道:“左漫雪也曾说过,‘念’和怨念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念’可以理解为人的身体的一部分,而怨念则是人的灵魂的一部分。换言之,‘怨晶’其实就是灵魂的怨念凝聚而成的。游万金的灵体虽然是生魂,但也是灵魂,所以他的怨念也会形成‘怨晶’。”
沈星暮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黎沉声道:“虽然当时杜贞的动作非常快,但我还是依稀看到了她的动作残影。她在踩碎游万金的灵体的那一瞬,似乎俯下身捡起了什么东西,并将它收进了衣袖里。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甚至以为那是我的错觉,现在想来,她捡起的东西,很可能是游万金的灵体溃散之后剩下的‘怨晶’。而她收集‘怨晶’的目的,兴许也只有一个,便是构建‘怨塔’。所以佟深眠所说的‘怨塔’,很可能是由无数‘怨晶’汇聚而成的奇特复合体!”
***
弭城市区,虎鹰集团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濯天虎坐在转椅上,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起初他的动作很随意,尔后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神色逐渐变得凝重,甚至连捏着文件夹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一叠由二十多张A4纸装订起来的纸质文件,文件上除了第一页的内容是集团各部门正常运营的总汇表,往后翻的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濯天虎曾犯下的罪行,其中甚至还有配图以及不少证人的证词。
濯天虎曾做过毒枭,而且诱骗未成年少年替他运毒。而他做过的最让人发指的罪行是,帮他运毒的少年懵懂无知地对外讲述这件事情,他怕引火烧身,便残忍地杀死了这个少年。更可怕的是,他为了毁尸灭迹,甚至将少年煮熟了,分食给贫民区的流浪汉。
而贩毒还仅仅是濯天虎曾犯过的其中一条罪行。
沈星暮说的是对的,从事游戏行业的确不犯罪,但濯天虎犯下的累累罪行,早已和游戏行业沾不上边。
毫无疑问,这个不起眼文件夹便是足可将濯天虎打入大牢,终生不见天日的铁证。
濯天虎再难宁静。他冷着脸将手中的文件全都是撕成碎片,尔后抬眼看向办公桌对面的男人。
这是一个脸上长满络腮胡的黑胖子。他很矮,很胖,而且头发极短。他双手趴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向前伏着,便像极了肥硕的大冬瓜。
他就是被刘俊安插在巨鼎门,尔后又被派到虎鹰集团当间谍的严振峰。濯天虎手中的这份文件,便是他送来的。
濯天虎盯着他,压着心中的怒火质问道:“你送这些东西来,是想威胁我?”
严振峰微笑道:“濯董,你先别动怒。愤怒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濯天虎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振峰保持愉快的笑容,安抚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人久仰你的大名,打心里尊敬,想请你喝一杯,希望你能赏脸。”
濯天虎问:“谁?”
严振峰似笑非笑道:“濯董,你在弭城打拼这么多年,从一无所有变成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家,不可能想不到这个人吧?”
濯天虎问:“沈星暮?”
严振峰摇头。
濯天虎又问:“夏秦?”
严振峰依旧摇头。
濯天虎皱眉道:“不是沈星暮,也不是夏秦,那就只可能是钱风竹。今天是五月八日,钱风竹忙着对付夏秦,应该没时间找我喝酒。说吧,他到底希望我做什么?”
严振峰拍手笑道:“濯董果然是爽快人。既然你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濯董也曾在弭城地下世界显赫一时,不但有强大的关系网,还掌握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如你所知,钱门主和夏秦已是水火不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在这种关键时刻,钱门主自然希望濯董能给予援手。”
濯天虎问:“你知道我金盆洗手多少年了吗?”
严振峰道:“曾经的‘毒虎’,已消失二十年之久。”
濯天虎道:“我现在是正当的商人,不再是昔日的毒虎。钱风竹和夏秦的事情,就算我想管,也是力不从心。”
严振峰摇头道:“濯董何必自谦?如果你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又何必花大心血培养‘夜鹰’呢?”
濯天虎的神色猛地凝住。“夜鹰”是濯天虎二十年来一直培养着的杀手组织,他培养这个组织的目的,仅仅是未雨绸缪,以防不备。二十年里,他从未动用过“夜鹰”的力量。而“夜鹰”的存在,也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他完全没想到,严振峰居然知道这么多。
严振峰微笑道:“濯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并且创业获得如此成就,本是非常不容易,非常励志的故事。你的经历足可编撰成一本激励无数少年积极向上的书籍。可若你的以往被公之于众,以现在的媒体,不知道会写出怎样有趣的新闻报道。到时候,无论是对钱门主,还是对你,都没有任何好处。我们钱门主的要求也非常简单,只希望你们从‘夜鹰’里分一支小队出来,埋伏在艾县栀子镇的几处出口,伏击夏秦。无论这件事成与不成,钱门主都将永远视你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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