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张想要指控沈文清的照片,变成了罗乐乐暴力蔚鸯的铁证。
罗乐乐是凶手,再也逃脱不得。
“蔚鸯,你笑什么?”
雷宇实在不明白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蔚鸯又笑了笑,将照片展示给沈文清看,“这一角残得倒正是恰到好处……也不知谁干的,沈同学,你觉得呢?”
沈文清瞄了一眼,也跟着扑哧一笑,露齿弯唇,紧跟着甚是惋惜地一叹:“照片是罗同学藏的,照片的情况除了罗同学,谁能知道?”
说得好有道理。
杜粤也凑过来头看,跟着笑,笑容是何等的眉飞色舞,刚刚的紧张和不安尽数灰飞烟灭:
“哎呀,这倒真是一个铁证啊,罗乐乐,你自己做了那些缺德事,居然要栽赃在文清身上,你这个人也真是卑鄙无耻啊……不过,也不能怪你,谁让你精神有问题……”
他在“谁让你精神有问道”这几个字上咬得格外的重,重到让罗乐乐面色发绿,紧跟着他转向雷宇:
“雷老师,这种精神病学生还是劝退了吧,必须领回去好好地治一治病,否则,第一高肯定不得太平……大家都懂的,精神病人就该待在精神病院,出来充当正常人,只会害得正常人也变得不正常。太危害社会了。”
这世上,有种暴力,叫作语言暴力。
它能用最尖锐的语言刺破人脆弱的内心,给人最沉重的打击。
杜粤几句冷嘲热讽,在下一刻让罗乐乐大叫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病……我没病……”
雷宇见状,冲杜粤厉喝了一声:“闭嘴,恶语中伤同学,杜粤,你想挑战校规吗?”
杜粤一摸嘴,含糊了一句:“我哪说错了?大多数精神病患者,谁会说自己有病?”
“闭嘴。不准你再刺激罗乐乐……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雷宇威喝。
杜粤只得悻悻退出了资料室。
而此时的罗乐乐,看上去还真有点像精神失常,突然就发难,冲沈文清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胸襟,大叫道:
“沈文清,这是你搞得鬼,这是你搞得鬼……”
“喂,死丫头,你干嘛……”
杜粤守在门口,没走,一看这情况,第一时间就冲过去,将她一把拽过来,往后猛得一推。
罗乐乐是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而杜粤是个喜欢暴力的男孩子,平常喜欢练练拳什么的,力量当然比她大,这么一扯一推,她就直直地往门外头踉跄了出去。
外头走廊上有护栏,但是,资料室的正方向,正好有一道通往平地的宽台阶,五六级高,垫高了整幢教学楼的地基,罗乐乐这么一摔,保不定还真能摔出个脑残。
有人抓住了她,拎了回来。
是司小北。
他眼疾手快,把人救了。
“同学,对女生使这么重的力干嘛?”
司小北淡淡扫了一眼杜粤。
“这人发神经啊,是她在欺负人,我只是在劝架。”
杜粤语气可不善了,却在接收到司小北那凉嗖嗖的眼神时,怵了怵,蓦地发现这个人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好了,我没事,杜同学,你也不用怪她,谅解一点,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沈文清充当好人,一点也没被吓着,只轻轻按了一下胸口,随即一脸无辜地站到罗乐乐面前,无奈一叹:“乐乐,照片是你藏的,你自己藏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关我什么事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藏了什么?又藏在了哪里?”
这话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罗乐乐,您藏照片时,有人知道吗?”
雷宇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没有,谁也不知道我把它藏在了图书馆放课外书的那个书柜的夹层里。没有人知道,可我放进去时明明是完整的。它是完整的,而且还带有胶片。可现在,照片被损坏了,胶片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乐乐变得神精兮兮的,狠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雷宇沉默,就现在的情况来说,罗乐乐所有的说词,只是她的片面之词,没有证据佐证,就是一种平空诬陷。
“雷老师,事情已经查得很清楚明白了,这件事就是罗乐乐干的……您既然想为蔚鸯同学平冤,就去把罗先生请来,一次性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杜粤催促道,还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机给拎了起来,“法院的号码我知道,罗家的电话我也知道,要不我给您拨?”
蔚鸯一直冷眼看着,心下很明白:事态发展到这个地度,罗乐乐铁定是要替他们背黑锅了——不管她怎么洗,都不能再洗白——可惜啊,作了别人这么多年的刽子手,没利用价值了就顺手抛掉,还被指认为患了精神病。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他们还能拿出一些医院的诊断书来指证罗乐乐的确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总之,这个厉害的女学霸能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从今往后依旧能做她高高在上的女神,最近学校里发生的种种,完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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