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戎徵心急如焚,不顾一切踹门而入,在一片火光中疾声而叫:“杨妈,程姨,苏冉,蔚鸯……”
却被杨归一拉住:“营长,你不能进。我们去。”
“滚开!”
慕戎徵怒吼,双目已然赤红,猛得就把杨归一给撂开了,不顾里面火势,飞也似地往楼上冲去。
二楼,火势很大,灼热感逼面而来。
他不顾自身安危,踹飞房门,里面火光燎顶,空气中四散着柴油的味道,黑烟与烈火交织着,根本进不得,他急吼:“蔚鸯……”
无人应答,也看不清卧室那边的情况。
怎么办?
怎么办?
有了。
他转身下楼,来后楼台处,眼见得赵石头就在边上,立刻喝令一声:“石头,你进西面后阳台,我进东边的……”
“是!”
赵石头应声,和慕戎徵一起,一个助跳,飞身上去,各入一阳台。
东后阳台上,慕戎徵破门而入,正是浴室,出浴室,房内火苗直蹿,床上,寝具折得整整齐齐,已经被烧着,看样子没睡过,见此情况,他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
原路折返,一纵下楼,杨归一和大胖已附上来,“报告营长,楼下的房间没人。”
赵石头也折回:“报告,西卧室没人。”
雨,好像越下越大,迎着冰冷的风和雨,慕戎徵的心,反倒是沉静下来了。
没人。
为什么没人?
全被抓了?
还是转移了?
“报告慕营长,沙平有事报告。”
一个陌生的报告声引来了慕戎徵的注意,他转过头,来人是杨翦的人。
“什么事?”
“杨参谋长让我来传话,蔚鸯小姐有可能不在公馆。”
“什么意思?”
慕戎徵一怔。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杨参谋长只交代我:让我带您去老城三里街1020号。”
*
为了方便照顾权珍,房内亮着小灯。
蔚鸯正睡得香,但听得沉沉一声“砰”的巨响,她整个人顿时惊醒,傍晚时候,曾响起过一阵爆炸声,苏喆去调查了一下,是通讯中心那边出了事,听说是天火引发爆炸,以至于通讯一下就瘫痪了。
现在又爆炸了,也不知哪里又出事了。
苏冉也醒了,趿着鞋,开窗冲外头看了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东南方向隔着一个青丘公园,高高的地势遮去了所有光线。
“有什么异样吗?”
蔚鸯见她关了窗,问。
“没!可有是什么工厂内部出事了吧!”
苏冉打着哈欠躺下。
权珍也被吵醒了,正努力撑开惺松的眸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睡吧!”
苏冉闭了眼。
蔚鸯侧睡着,细细聆听着,门外头,除了雨水滴滴嗒嗒的声音,概无其他,心就渐渐又沉定了下来,睡意再度袭来。
正当昏昏欲睡,门外头好似有汽车嘎然停下的刹车声响起,紧跟着,院门似被打开了……
她猛得睁开眼,心再度被吊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跟着咵咵咵传进来。
那是军靴踩地之声,夹着水声,显得格外的清晰可辨。
苏冉也惊警地坐起。
就连权珍也醒了,睁圆了眼睛,露出了惊恐,不会是那个副局长跑来抓她了吧……
蔚鸯飞快地去关了灯,继而掩到门后。
外间大门被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紧跟着内门再度被撬开,门吱扭一声开启时,蔚鸯一拳挥了过去,却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令她动弹不得。
她一惊,一脚踢去,却被另一只手给扣住。
天呐,这人是谁,她练了这么久的身手,居然不能在来人手上讨到半分便宜。
“蔚鸯?”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钻入耳朵。
这是?
这是慕戎徵的声音?
对方已松手,她稳住身形,愣在当场。
同一时间,房内的灯一下全亮了,是苏冉把灯打开了。
头戴迷彩钢盔,身穿迷彩军装的男人,带一身水气,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她面前。
“戎徵?”
她讶然而呼。
没错。
她没看错,眼前之人,可不正是她半月不见的慕戎徵:
英气冷峻的脸孔露着难言的紧张之色,额头上沾着一些黑色的污秽,靴子上全是泥水……
不等她打量完,一只长臂揽过来,一把就将她拥入怀,紧紧给抱住了。
脸触到他的衣服上,浓浓的湿气传递过来,很潮很潮,伴着刺鼻的硝烟味,还有血腥味。
什么情况啊?
她一头雾水,眨巴眨巴眼,犹如在梦中。
苏冉也愣住了:这小子,现身的方式也太惊悚了,后半夜,突然从天而降,不会是外头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权珍也惊呆:这人……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不对,不对,这人怎么把蔚鸯给抱住了?还有,蔚鸯刚刚叫他什么来了?他们是老熟人的?
蔚鸯的脑子当机,觉得自己的腰要被这个男人给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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