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小贩装了两袋子包子,“您拿好了,一共是四十块钱,我再另外送您两个糖包子。”
“谢谢您。”
“小心烫,我来。”段杨泓伸手接过去,顺手在警卫员给他准备的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块递给小贩。
小贩呆了一下,摆手说,“这……这……咱们是小本生意,这可找不开。”
段杨泓一怔,他递过去才发现是个一百块钱,不由的皱眉,再看小似揶揄的目光看着他,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还是我给吧。”小似挑挑眉梢,掏出五十块钱给小贩。
本来事情也没多大,偏偏旁边有人看不惯,一个穿着大裤衩的男人,瞥眼看着段杨泓,抖着一条腿嘲讽说,“装什么大尾巴狼,真是有钱人还来这买包子?”
旁人一阵唏嘘声。
小似突然上前一步,冷目看着穿大裤衩的男人,伸手在他胸/前一推,“你说谁?他有没有钱关你什么事儿。”
那男子看到小似过来也没防备,以为是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说不定他还能顺手揩个油。
谁知道这一推竟似有千斤重,他胸/口像是被用铁锤砸了一下,踉跄后退了几大步,一屁/股跌在地上,地上正好是一坨牛粪,他坐在牛粪中间,刚穿上的大裤衩也毁了,惹的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男人狼狈起身,把牛粪一甩,揉了一下胸/口,恼羞成怒,对着小似冲过来,“小贱/人,我打死你。”
段杨泓将小似往身后一拽,伸臂捏住男人抡过来的拳头,淡声说,“欺负小姑娘,要不要脸?”
男人手腕剧痛,像是被捏断了一样,他自己知道碰上了硬茬。
不敢再嚣张,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示弱哀求,“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段杨泓松开手,“滚吧。”
“滚,我滚。”男人握着手腕,回头瞄了两人一眼,迅速的蹿进人群里不见了。
周围人一片叫好声。
“走了。”小似对段杨泓喊了一声,抬步往对面牛车那走。
段杨泓在后边拎着包子跟上来,在她身后低声笑说,“刚才,谢谢。”
小似脚步一顿,低声说,“不用谢,他如果嘲笑别人,我也会打他。”
段杨泓没说话,心情却甚好。
牛车后边,沈建正坐在柳树下和一卖编竹筐的老人闲聊,一高兴,还上手帮人家编了一个竹篮子。
卖筐的老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弱佝偻,满脸沧桑,看上去比沈建年纪还大,本来该颐养天年了,可是为了生计还要出来赶集卖筐。
看到段杨泓和小似过来,老人憨厚笑说,“这都是你的孙子和孙女?长的真好,一看都是有福气的人。”
沈建笑的脸上像开了一朵花,“是,是,好着呢。”
小似等沈建把那个竹篮子编完了,放了十个肉包子在里面,将竹篮子放在那一摞竹筐里。
段杨泓看到她放包子,目光深沉,唇角缓缓绽开。
三人和编筐的老人道别,再次赶车牛车往集市里走。
小似打开袋子,拿了一个肉包子递到沈建嘴边,“爷爷吃一个。”
包子皮薄馅大,绵软喷香,沈建一口咬在嘴里,满口汤汁,不由的笑说,“香,真香。”
小似展颜一笑,自己也拿了个包子放在嘴里,刚要咬下去,回头见段杨泓正看着她,那样子看着馋的很。
她把装包子的袋子往他面前一递,“吃吧。”
段杨泓不饿,一点也不想吃包子,可是看着她递过来的手,还是没忍住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的确很香。
往前走,集市越来越热闹,人也越来越挤,十里八村的人都来赶集,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凑热闹的,拥拥挤挤,大声喧哗。
集市两侧卖什么的都有,自家种的大米还有瓜果,鞋子、花、还有日常可以吃到的菜,以及河里捞的鱼虾,八角香料,还有买衣服的……
小吃也很多,炸油条、炸麻花、酥油饼子、糖炒栗子……
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混在一起,喧闹又让人觉得亲切。
牛车赶不过去了,只好停在集市旁的几颗树下面下面,柳树下有人摆了残局,上面写着,赢了他,给三十块,输了倒赔十块钱。
周围围着许多人观瞧,一男人想挑战,似是输了,不甘心的掏出来十块钱扔在棋盘上,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沈建雀雀欲试,对段杨泓和小似两人说,“你们两个去赶集,我在这下会儿棋。”
段杨泓说,“爷爷想要什么我们买回来。”
“我啥都不要,你们去吧,慢慢逛,别着急。”沈建已经坐在凳子上,笑呵呵和段杨泓两人摆手。
小似无奈,“那您别乱跑,在这等着我们。”
“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我还得看着牛车呢。”沈建道了一声,忙又问说,“身上带银子没有,出门的时候,你奶奶给了我银子。”
“不用。”小似笑说,“奶奶给您的钱,您留着自己买茶喝吧。”
段杨泓笑笑,跟在小似身后一起往集市上走。
人群后,穿大裤衩的男人瞄着小似和段杨泓的背影,又看看沈建,阴冷一笑。
集市上人多,段杨泓护在小似身侧,以防她被人挤到,他这样周到,小似心里反而越发的沉闷。
“你要买什么?”小似问说。
“不知说。”段杨泓轻笑,“上次和爷爷一起来集市上赶集还是我八岁的时候。”
小似说,“那你八岁的时候赶集想买什么?”
段杨泓回忆了一下,“想买糖人,还有一个工匠做的弹弓,瞄的很准,力道也很足。”
“这个时候可没有糖人。”小似说,却想起在京都的时候,段杨泓最爱给她买糖人吃。
“以前喜欢的,现在未必喜欢。”段杨泓随口说,“毕竟人是会变的,喜好也会变的不一样。”
这话落在小似耳朵里却极刺耳,她眼底滑过一抹伤色,垂眸低低说,“是,人总会变的,喜欢的人也会变。”
“什么?”段杨泓没听清,俯身凑近她问说。
小似突然很气,瞪着眼睛看他,“说你是混蛋,听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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