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陈北安单手转动方向盘,雨刮器来回摆动划出模糊的视野。
副驾上顾登攥着证物袋,里面装着从医院提取的证物,塑料袋摩擦声混着雨点击打声格外刺耳。
"老陈,监控录像显示樊艳玲是自己走进酒店的。"顾登打破沉默,翻开笔记本,荧光笔标注的时间线在车内顶灯映照下泛着冷光,"她跟前台报了预订人姓名,连身份证都没掏。"
陈北安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节奏,皇K度假酒店的霓虹灯牌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
七年前两人还是新警时,就曾在这个酒店处理过一起离奇坠楼案,此刻故地重游,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推开监控室的门,潮湿的空气裹挟着设备发热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值班经理哈着腰退到角落,顾登已经熟练地调出录像。屏幕蓝光中,穿着白裙的樊艳玲像只误入陷阱的白鸽,在前台登记时甚至还礼貌地微笑。
"看这里。"顾登将进度条往后拖,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监控死角处摘下口罩,短暂露出的面容被像素点割裂,"他们进电梯时,中间那个特意用肩膀撞开保洁车挡住镜头。"
陈北安凑近屏幕,男人脖颈处隐约可见的纹身刺青让他瞳孔微缩。那图案似曾相识,像是某个地下拳击俱乐部的标志——去年捣毁的地下赌场里,被捕的打手身上就有类似图腾。
"酒店登记表。"陈北安伸手,纸张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预订人姓名栏写着"陈风"。
"陈风的手机..."顾登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我们扣押的那部根本不是他常用机!那天在他出租屋,我亲眼看见充电器接口和手机型号对不上。"
窗外炸响一声惊雷,陈北安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他想起现场勘查时,樊艳玲指甲缝里提取到的皮肤组织,还有床头被扯断的珍珠项链。这些零碎线索像拼图般在脑海里重组,逐渐勾勒出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通知技侦科,重点排查三个月内所有使用陈风身份注册的手机号。"陈北安扯松领带,金属领带夹撞在桌面发出轻响,"再查皇K酒店最近半年的异常预订记录,尤其是813房间。"
顾登在本子上飞速记录,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当他抬头时,正对上陈北安望向窗外的侧脸。雨幕中,医院方向的灯光在雨雾里朦胧成一团,恍惚间他想起早上在医院见到的宋嘉——那个抱着樊艳玲沾满血渍连衣裙的女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血珠渗出来都浑然不觉。
"老陈,宋嘉说樊艳玲最近总接到奇怪电话。"顾登合上本子,"每次接完电话就对着手机发愣,像是被人下了蛊。"
陈北安转身时,警徽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去查陈风的通话记录,重点标注凌晨三点后的来电。"他抓起车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顺便调阅酒店周边三公里内的天网监控,我倒要看看,这出戏究竟是谁在导演。"
暴雨仍在肆虐,两人冲进雨幕时,陈北安的雨衣下摆扫过顾登手背。
这细微的触碰让顾登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刚入警队的他摔进结冰的河里,是陈北安二话不说跳进刺骨的水中。
此刻雨水混着汗水滑进衣领,他忽然觉得,这个案子,说什么也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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