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人的反应，姜灿早有预料。
不过今日前来，并非为震慑，更不是为耍威风，而是来取卓瑗交代的地契等等，同时让夜不归重新回归正途。
既然重新上路，就得有新的主人。
可是左等右等，依旧还没有现身。
姜灿略显着急，看向身旁，道：“怎么还没有来？”
“回殿下，影卫已经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赵武拱手，如是而说，其实他也有些纳闷，按理而言早该到来，可是却迟迟不现身。
要说中间出事，也绝不可能。
先不说影卫战力强悍，就是当前的明阳城，也没有何人敢无故找事。
就在此时，影卫来报。
“殿下…”
“人呢？”
姜灿抢先而语，面色不太好，使得影卫急忙拱手弯腰，而且吞吞吐吐：“在，在外面，但她不想…”
话没说完，姜灿已动。
没有犹豫，直奔指定地点。
在霓虹的闪烁下，度三娘的面容显得更加光彩照人，就像是凌乱中的一枝独秀，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采摘。
“怎么没进去！”
话音未落，姜灿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顺手披在度三娘的身上。
后者微愣，受宠若惊。
“殿下，万万不可…”
“无碍！”
表面上而言，度三娘嘴上连连婉拒，毕竟这是当今太子的衣物，深知没有这样的福气，而姜灿则摆摆手，示意前者无需在意。
太子恩宠，世间难得。
内心深处，倍感温暖。
度三娘轻捏衣角，说不出的幸福感，然后身子略微前倾，很是恭敬：“多谢殿下！”
姜灿没有回应，而是与之并排，开始享受起微风拂面的舒适感。
一男一女，没有言语。
赵武等人，也没有打扰，而是知趣地护在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度三娘终于打破寂静：“殿下，三娘知道您是为三娘好，三娘也并非不想听从殿下的安排，更不会违背殿下的意愿，只是…”
“我明白！”
姜灿随口而语，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是涵盖了所有。
在京都之时，度三娘身为梅花楼的花魁，看似光鲜亮丽让人倾慕，但实际上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清楚。
加上孔家一事，想必对其触动不小。
这一系列的事情加起来，使得度三娘的心里有个坎，所以不愿意回归老本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您…真的明白吗？”
看着那张挥之不去的脸，度三娘心里早已不能平静。
姜灿想的确实不错，但度三娘不想重回老本行，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姜灿这个人。
后者清楚，自己与之身份有别，不敢奢求。
可是作为女人，她又何尝不渴望得到情感，即便是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故而不想再回归什么妓院。
因为如此一来，或许连远远地看着，都没有机会了！
故此！
度三娘不想，一万个不愿意！
即便此刻已晚，但她也要为之改变，成为一个干净的女人。
可是这些事，万万不能说，只能埋藏于心里。
想到这些，度三娘眸子微红，眼角处滑下几颗泪滴，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其他，总之让人极为怜惜。
美人泪，不轻弹。
如落下，心已动。
良久，度三娘突然道：“殿下，明阳城一事已经了解，您…应该也快要离开了吧！”
“嗯！”
姜灿点头，随之瞥了对方一眼。
正是这一瞥，顿时恍然大悟。
紧接着，姜灿侧过身来，道：“明阳城相距京都，也不是特别遥远，若是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根本不用有什么顾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姜灿接着解释道：“我让你打理夜不归，是因为你比较懂行，何况我也无其他人可用，毕竟那些姑娘是无辜的，总不能断了人家的生计。”
“当夜不归走上正途，你完全可以培养一个人替你打理。”
“到那个时候，你根本无需亲力亲为，完全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只要确保夜不归依律且依规就好。”
声情并茂，一气呵成。
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不过姜灿说完以后，度三娘却是一副惊呆，甚至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般反应，姜灿不解：“怎么了？”
“！！！”
度三娘依旧不言不语，泪花已经顺着脸颊缓缓滑下。
如此深情，姜灿略显焦急：“喂，你别哭啊！大不了我再寻人便是…”
“我还以为…”
度三娘欲言又止，泪花宛如雨下。
姜灿更加着急，急忙安慰道：“你别这样，此事就当我没说…”
“三娘愿听殿下安排！”
言语之间，度三娘已经拭去泪水，面容由阴转晴，而且又恢复成先前那般灿烂迷人的姿态。
转变之快，姜灿郁闷。
本想问个究竟，度三娘一马当先，快步朝着夜不归的大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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