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一把将行动变得迟缓的土匪推开,接着捡回自己的刀,手起刀落,将土匪的头直接斩下。
浓郁的血腥味直扑鼻尖。
她仰头,以暴雨冲刷脸上的脏污,随后走向了树底下的妇人。
可惜……
妇人已经断气。
在重新搜寻一遍,没找到爹后,李昭不得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藏李氏的院墙下。
彼时李氏昏迷不醒,持续高热。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耽搁,李昭只能背起李氏,往村子外走。
她祈祷着,不要再遇到土匪。
但老天仿佛在看她的笑话。
这才刚出村子,迎面,便又走过来一个带刀的土匪。
“怎么还有漏网的鱼?”
土匪拧着眉头看李昭,嘴里嘟囔道:
“老五他们干事还真不利索,万一坏了事怎么办?”
李昭小心谨慎地将李氏靠着树干放下,随后提刀,冷眼觑着那土匪,说:“好狗不挡道,我劝你让开。”
明显这个土匪跟先前那两个有区别,眼中没有什么淫邪之色,但该有的凶狠还是半点儿不少。
色诱不了,只能接招。
说完,李昭横刀架势,准备应对土匪的出手。
“有意思,像你这样的小丫头,我单手有余。”土匪笑了声,脚下一蹬,踩着飞溅的雨水便掠身到了近前。
当——
金戈相交。
那把握在土匪手里的刀跟活了似的,一砍一挑,生生将李昭手里的刀给震了出去。在李昭抛刀换手接住的这一瞬间,土匪袖底飞出两道银芒。
李昭连忙矮身。
那银芒擦着她的耳朵飞过,笔直地钉在了后头的树干上。
“身手不错。”土匪简短地赞了一句,手腕一落,宽刀砍到李昭肩上。
这一刀,没砍进肉里。
因为原本乱了步伐的李昭回身一肘,狠狠地捣在了土匪的腹部,接着反手抗住他的刀锋,袖摆一抖,另一只手紧握住坠下的短匕首,朝上扎在了土匪的肩头。
鲜血顿时洇开。
土匪痛呼一声,口喷鲜血。
但痛也刺激了土匪,令他生出了先前没有的力气,单手拎住李昭,朝外甩去。
咚!
李昭摔在了泥坑里。
就在土匪低头去把肩上的匕首时,李昭与划破夜空的闪电同出,于雷鸣时,横刀捅在了土匪的腰腹处。
可土匪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眼见自己要害被捅了一刀,当即反握住匕首,直接给了李昭肚子一刀。并且,在尚有意识之际,他手腕一动,狠狠地转动了匕首,搅得骨血发出喀喀的声音,鲜血直溅。
李昭再度被抛了出去。
可她是笑着的。
那土匪双眼圆瞪,用完最后一丝力气,便轰然倒地,砸出了血红色的水花。
“娘……”
李昭偏头,看着树底下仍旧昏迷着的李氏,勉强往她那儿怕爬,嘴里喃喃道:
“对不起,我没能带你离开这儿。”
雨停了。
夜空有一种被洗净的美。
林中突然掠出一队人,后头跟了个马车。
为首的那人路过李昭时,多看了一眼,旋即勒停马车,回身往马车处跑。
此人正是锦辛。
锦辛压了压斗笠,禀道:“郎君,是那个娘子。”
“带上吧。”
马车里传出了吩咐。
锦辛赶忙摆手,示意左右过去扛人。
可锦辛过去一看,这娘子的手里居然还捏着身边妇人的手,怎么都掰不开,于是只能连通妇人一起,搬上了车。
李昭再次醒来时,外边的天还是黑的。
她揉了揉眼睛,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沙哑地像块破锣。
“歇着吧,没必要开口。”
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李昭一惊,回身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在树林里见过的那人。
“是你救了我?我娘呢?”李昭连声问道。
男人坐在窗边,手里握了一本书,眼眸未抬,说:“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伤势太重,大夫治不好,已经是弥留之际。”
李昭慌忙下了地。
李氏就被安置在屏风之后。
油灯的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格外慈祥。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李氏眼睛一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乏力的手朝前一伸,想要去拉李昭。
“娘,我在。”李昭赶忙握住了她的手。
太冷了。
这双满是老茧的手,再不复从前那边温暖熟悉。
却听得李氏口齿含糊地说::“小昭啊……娘对不起你,让你吃了太多的苦,原谅娘吧,小昭……”
“娘,我没有怪过您。”李昭偏头贴在她掌心,轻声安抚道:“别怕,娘,我们很快就能到桐城了,您不是说,想要在桐城安家吗?我们去桐城,改名换姓,这样没人能认出我们来。”
也不知道是桐城,还是改名换姓几个字刺激到了李氏,她突然惊慌失措地将李昭抱在怀中,声嘶力竭道:“娘护着你,小昭,躲好,不要出来!”
李昭没有挣扎,反手拍着李氏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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