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她和蜥蜴先生并肩作战的地方。
蜥蜴先生体型硕大,不需要怎么寻找,她就发现了对方的身影,只是…
“蜥蜴先生?”看着倒地不起,双眸紧闭的蜥蜴先生,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扑了上去,抱着承受无妄之灾的蜥蜴先生哭个不停,过了好久好久,蜥蜴先生依旧没有醒来,小女孩意识到,蜥蜴先生或许真的死了。
想到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蜥蜴先生就这样失去了,小女孩后悔又自责。
“蜥蜴先生,我会好好安葬你的!”是的,既然自己害死了蜥蜴先生,没道理让它暴尸荒野,得安葬它才行。
想到这里,小女孩回家找到了父亲做农活用的铲子,返回这边开始挖坑。
因为调皮,女孩的力气很大,挖坑的速度也不慢,不消片刻就挖出了一个硕大的坑洞,又和死去的蜥蜴先生道了歉,小女孩将它放到了坑里,然后盖上土,又找了个石板,插在了蜥蜴先生的坟头,就当是墓碑了。
“蜥蜴先生,你安息吧。”小女孩学着大人的样子对蜥蜴先生的坟墓祈祷。仪式感拉满了。
“丝柯克?你在做什么呢?”妇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小女孩丝柯克回过头,一脸的泪痕与委屈:“妈妈…蜥蜴先生…蜥蜴先生死了…”
“什么?”妈妈闻言愣住了,看着已经盖土立碑的蜥蜴坟墓,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立刻抢过女儿手中的铁锹,刨开坟墓,将陷入昏迷的老蜥蜴给拯救了出来。
确认了一下老蜥蜴的状态,妇人沉默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它没死。”
“啊?”女孩懵了。
“嗯。”妇人看着身上满是伤痕与尘土的老蜥蜴,啧啧嘴,“你…你回去拿药。”
好在女儿虽然调皮,但也算听话,药品什么的也算认得齐全。
在母女二人的齐心协力之下,重伤的老蜥蜴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捡回了一条命。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个月,老蜥蜴恢复了健康,依旧待在自己的领地,总是眯着眼假寐,有人给它打招呼它也依旧乐呵呵地回应。
仿佛什么都没变。
只是每次,那个小女孩,出现在它的眼前的时候,老蜥蜴就会想起那天的事,然后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
是什么让垂垂老矣的蜥蜴迸发出了生命的活力呢?热爱还是恐惧?
谁知道呢?
丝柯克睁开眼,长叹一口气,类似的梦,她做过好多次了,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梦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梦境中的美好,在醒来后会化作加倍的折磨施加在她的心头,渐渐的,她麻木了,开始习惯这种梦与现实的落差。
又或者,梦境中的,是美好的过去,她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在,以及根本无法确定的未来。
“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惧。”丝柯克想起了这句话,伸出右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她…在害怕吗?
别过头看向依旧熟睡的荧,丝柯克站起身,走到稍远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在木箱上坐下,细细品味刚才的梦境。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梦对她来说已不再折磨,相反,她会期待这样的梦,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再一次体验到久远之前,属于自己的那种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心境。
一切都变了,她回不去了。
想到被自己坑害的蜥蜴先生,丝柯克冰冷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调皮是孩子的权利,不是吗?
只是,明明蜥蜴先生的模样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梦中母亲的样貌却已经不甚清晰了。
或许是因为天下蜥蜴一个样,母亲却独一无二吧,她却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貌了。
时间过去好久好久了,久远到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都已记不清楚,但始终铭记在心的,是回荡在脑海中的一顿旋律。
她拿出一把古旧的琴,摆好姿势,抬手拨动琴弦,弹琴,在独自一人之时,是唯一的消遣。
她早已习惯对着深邃的黑渊歌唱,早已习惯,对繁星满天的夜空倾诉。
琴声悠扬,如流水潺潺,声音空灵,如梦中仙子,无词的歌谣在空间之中回响,这是属于丝柯克心中的柔软。
或许,这首歌也是有歌词的吧,但她不记得了。
一曲唱罢,身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她的注意,是荧。
荧表情复杂,走到了她的身旁。
“醒了?”丝柯克并未多说,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
荧点了点头,她看向丝柯克的眼神带上了一抹探究。
就在刚才,几人来到这里以后进行了训练,随后,丝柯克给予了她一个饰品,似乎是通过这个可以探查到袭击她的人,具体是如何运行她也不知道。
只是,这个饰品似乎有些副作用。
刚才的梦…
荧揉了揉眉心,她在梦中看到了模糊的人影,看到了奇怪的生灵,也看到了一场侵略战争。
在烈火与屠杀之中奋力奔跑的女孩,阳光坚毅,宁死不屈,却又对女儿依依不舍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忘对女儿嘱托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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