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的营地,只要稍微拖住任平的进攻速度,一旦让其露出疲态,袭营的汉军,马上便会被乱箭穿心,乱刃分尸。
这些左贤王波尔多能够想到的事,任平如何会想不到。
其大晚上不睡觉,自然不是白折腾的。
他的玄铠骑兵出营时,便在马前插了计时香,香火一灭,任平也不等了,直接下令全军跟随自己的大纛,向石桥对岸冲锋。
“杀!”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
任平率军冲锋,对于河对面的匈奴斥候来说,没有任何征兆。
就匈奴斥候本心而言,他们也不相信汉军会冲过来,这些人多数都是在白日里见过任平神威的,大半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反应过来,白日里同他们作战的汉军兵力不足。
没有人会觉得,汉军仅凭借数百人,就敢明晃晃的袭击二万人的大营。
盔甲是厉害,但却抹不平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
再则他们现在的位置,不是在石桥上,相互间站位并不密集,汉军冲过来,他们自认为,自己随时可以骑马跑回营地。
事实也的确是如那些匈奴斥候所想的一样,任平率兵冲过来后,他们撒丫子就跑,其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天任平不敢追,夜晚他可不怕。
白天其追击,一旦把匈奴人追急了,他们回头搭弓放箭,汉军的玄铠骑兵,只能凭白被消耗,甚至都可能会被耗得全军覆没。
夜晚则大大不同,不管是汉军还是匈奴人,想要野战,都得在马上持火把照明。
要不然别说追击了,就这依河而战,深一脚,浅一脚的,啥时候座下战马,一个趔趄,把背上的士卒甩下来,骑兵都不知道。
匈奴都是单马蹬,马鞍也不是高桥马鞍,手持火把,一只手便不能搭弓放箭,只能冲锋砍杀。
论冲锋砍杀,匈奴的轻骑兵,哪里比得过任平率领的玄铠骑兵。
夜晚骑兵野战,玄铠骑兵除了防御高以外,杀伤力也是胜了对方不止一筹。
留下来的玄铠骑兵,清一色的都是沃野军,只不过有些人,原来穿青铜甲,现在临时换成了铁甲。
沃野军的玄铠骑兵,马蹄铁,高桥马鞍,双马蹬,一应俱全。
同样是手持火把,沃野军的玄铠骑兵,可以在冲锋途中,短时间内,不用缰绳,只凭双马蹬便能控制方向。
如此一来,就可以让他们,在和敌人初次交锋的时候,依旧能于夜战中,使用长矛。
反观匈奴轻骑兵,只能是一手持火把,一手拉缰绳,敌我距离拉近时,先丢火把,再抽佩刀。
纵然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汉子,也不敢在战马高速运动的情况下,撒开缰绳,仅凭单马蹬,控制战马,和汉军玄铠骑兵对决。
任平一连追了好几里,知道目送那些匈奴探子,进了匈奴大营后,方才让队伍停在距离匈奴营地五百步的地方,勒马等待。
“大王!汉军骑兵已至营门外!”
左贤王波尔多,今夜注定是睡不好了。
其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再也憋不住了,直接提刀出了大帐。
此时帐外,几个当户,且渠,都到齐了,甭管他们心里想得是什么,但面上却皆是一副等左贤王波尔多拿主意的状态。
“汉军来了多少人马?”
左贤王波尔多环视四周,好一会儿,方才发问道。
“回王上,据探子报,大概有数百骑。”
左贤王波尔多闻言,当即大怒。
“汉军区区数百骑,便让本王麾下的当户,且渠,吓破了胆?尔等这般作态,真教吾族蒙羞!”
“大王!我愿领精兵五百,出营迎战汉军,不胜则死!”
左贤王波尔多的激将法,虽然使得粗糙,但还是有人中了计。
其闻言,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佩刀递出,下令道。
“吾族有海弥当户这样的勇士,总算还保留了一些脸面,此刀伴我多年,今赐于当户,望你不负所托!”
“海弥谢大王赐刀!”
海弥接过宝刀,转身便走,在场其余当户,且渠,一直沉默不语。
左贤王波尔多见此,也没给他们好脸色,其挥手命亲兵搬来一个木凳,就坐在帐门外,摆明是要等海弥的好消息。
对于左贤王波尔多来说,海弥胜则更好,不胜也无妨,反正他已经用言语,抢先指责了在场的当户,且渠,掩盖了今日自己战败之事。
过了今晚,底层士卒谈论的,就不是王子被斩,左贤王大败,而是自家的当户,且渠,被汉军区区数百人,吓得仓皇失色。
如此一来,军心虽然会不稳,但左贤王波尔多的位置,却是稳住了。
海弥也不是傻子,他此番请战,一是受不了左贤王波尔多的言语所激,二也是因为自己想要做英雄,捞声望。
一旦今夜他胜了汉军,明日底层匈奴士卒,会如何传唱自己的威名?
一战便可以让自己的威望,盖压其他所有左贤王波尔多麾下的当户,且渠,这个收益,足够让海弥亲身犯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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