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民兵若是仅仅战死,影响还不会很大。
关键是他们临死之前,手里都拿着擂石或者火油罐子。
礌石没什么,火油罐子一撒,再遇到火星,立马便在沃野城北墙上燃了起来。
若是白天作战,即使火油泄露,也不会被点燃的这么快。
夜战中,城墙上到处都插有火把照明。
在底下的匈奴人,大规模放箭之时,总有流矢能够击倒火把。
火把遇火油,瞬间沃野北面城墙边,就成了火场。
沃野守军迫不得已,碍于火势,只能随着任平往后退。
“随我冲!”
人被逼到绝境时,爆发出来的力量,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大。
右当户阿尼亚眼见城头火起,没有丝毫迟疑,一声怒吼,直接爬上云梯。
其身后匈奴士卒见此,自是不甘落后。
“放箭!不许停!”
原本在城下放箭的匈奴士卒见自家主将攀爬云梯,登城作战,恐被自己箭矢误伤,纷纷自动停止了射击。
爬到一半的右当户阿尼亚,感觉头上箭矢少了许多,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当即大喝督促。
底下匈奴士卒闻言,不敢怠慢,复又开始重新向沃野城头放箭。
右当户阿尼亚,自然也怕被箭矢误伤,但是其更怕此战不胜,自家苟活一无所有。
其心中想想左贤王波尔多以及一众同僚,在大帐中看自己的眼神,便觉得身体里,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力一般。
右当户阿尼亚跃上城头,没有丝毫停歇,直接冲过了火场。
冲过火场后,其甚至来不及扑灭身上的火焰,便被四五个沃野守军给包围了。
右当户阿尼亚当真是有些武艺,胆气的,面对几名沃野守军,没超过三个回合便将其砍杀殆尽,自身亦有几处小伤。
杀完几名沃野守军后,右当户阿尼亚面对一众沃野军士卒,单手持刀,从容不迫用手臂快速拍灭身上火焰。
在场的沃野军,大多都已经被右当户阿尼亚的勇猛给惊呆了,包括任平在内,亦是如此。
未见他之前,任平是绝难想到,匈奴一方,竟也有这般勇猛的战将。
其真不知,既然有这般勇猛的战将,为何当日自家马踏营门的时候,此人不率兵出战呢?
有自家主将做榜样,陆续上来的匈奴士卒皆学此,火油之火看着不小,但却宛如无根之水,连续被人不间断践踏,竟然生生被踩出一片火场中的无火之路。
短短片刻时间,右当户阿尼亚身边就聚集了上百人。
但他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选择继续和眼前的沃野军士卒对峙,等待后续登城的士卒
沃野军同样没动手,他们是被刚才右当户阿尼亚的勇猛给震慑到了。
任平此时倒是想做表率,亲自出战,迎敌右当户阿尼亚。
可惜得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未重生时的任平,武艺,剑术便平平无奇,重生后,之前记忆又忘了个七七八八,他连从小被教导的用餐礼节,都记不全,更别说原本就不咋样的剑术了。
以往对战,任平杀敌,一借势,二凭不怕死的冲劲儿,三仗身上的盔甲,手中的利刃。
如今势已经被右当户阿尼亚夺了,身上盔甲,手中利刃依在,可自家的气力却不在了。
现在他能够好好站着,便已经不易了,何谈同人拼杀?
仗打到这个时候,任平自是不畏死,只是他怕自己一死,整个沃野军便要大乱,到时候匈奴长驱直入,自己如何对得其全城上万百姓?
思虑片刻后,就在任平准备派人暗中下城墙,让红英带玄铠骑兵下马步战支援时,从火场尽头的一众士卒尸体之下,忽然站起来一个人。
“匈奴崽子!看箭!”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直奔右当户阿尼亚的面门。
阿尼亚自幼擅长骑射,怎会不懂避箭?
其刚听见声音,便觉得身旁有异风,赵三箭的话还未说完,右当户阿尼亚就做出了低头避箭的动作。
也算这家伙躲避得快,要不然这一箭就不会只射掉他头发上插得羽毛了。
右当户阿尼亚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他便感受到自家身体胸腔中传来的剧痛,其下意识的伸手一抹,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
右当户阿尼亚,指着赵三箭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第三箭却是已经到了。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其额头,让他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便尸首倒地,一命呜呼了。
“杀!”
周遭匈奴士卒见此,皆大惊,而任平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伴随着右当户阿尼亚倒地,其第一个跳将出来,手中长剑一挥,身旁沃野军士卒一拥而上,气势如虹。
反观匈奴士卒,此时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没有半分精气神,心中哪里还有抵抗的想法,皆忙着后退逃走。
只可惜他们已入绝地,此时再想逃,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沃野守军,没费多少功夫,便将这百十来人,杀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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