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手持蹶张弩的士卒,他们手里端着的弩箭,都被其给攥出汗了。
自家都尉一声令下,原本于心不忍的士卒步兵,立马从后方拥上来十几个,抓着孩子的头发,脖子,便往外面的人群里拖拽。
“岂敢!岂敢!任将军客气了!”
“哎呦……”
任平一句“马兄”,使得马长海整个人都精神了三分,胸膛瞬间挺得老高,其恨不得向左右好好彰显一下,让手下士卒都瞧瞧名震冀州的彪猛校尉,亦称呼自己一句“马兄”。
但他们现在只有几十人,如果对面的玄铠骑兵,此时选择冲锋,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一二轮射击下来,他们最多杀伤百人,再之后便只能是等死了。
“孙别驾谬赞!末将有一事相求于二位。”
“愣娃!”
“在!”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拖下去!”
其原本以为,他就是个武夫,谁曾想任平还有这个政治觉悟。
“何事如此?”
自远处赶来的一众兵丁,及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让这些困饿交加的人眼中,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愣娃,将咱们的水和干粮,分给这些百姓!让二姐带人给他们看看身上伤势。”
他们这些弩手被训练出来,就是为了克制玄铠骑兵的。
“回别驾,还未见人影,尚且不知敌友,有末将在,请别驾放心,便真是匈奴人,区区数百骑,属下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保别驾您无忧。”
其刚想悄悄给拖走孩子的手下,打手势,便听见马车中孙别驾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马长海哪里还需手下人的禀告?
几里路程,对于骑兵来说,不过是咫尺之间。
数百匹战马的奔腾之声,隔着二里地都能让人清晰可闻。
………
而那些被驱赶的百姓,听了这声音,却是面如死灰,他们皆以为是匈奴人又回来了。
………
任平这个当事人,他还不知道此事。
“将军仁德!”
马车距离地面,也就二三尺高,但凭借其自己,却是不好下来,非得有紧随其后出来的两名侍女,吃力的搀扶,并提前放好木凳,方才让这大胖子平稳落地。
“呃……也好!”
“轰隆隆……”
“滚!”
马长海正欲向孙别驾引荐任平,孙云听到他们说话,却是自己从车撵上走了下来。
“我是西河郡都尉马长海,此乃冀州别驾孙云的车撵。”
任平之言一出,着实让孙云刮目相看。
冀州刺史之所以知道匈奴人撤退了,便是临戎城董进派人禀告的。
那些汉军士卒,可不管这个,走得慢的,起不来的,直接便用手中刀鞘,剑鞘,长矛柄去殴打他们,一时间周遭的百姓惨叫声,络绎不绝。
“既然相遇将军了,那便请将军,一同和我们回西河待驾吧!”
“诺!”
“有劳马都尉,孙别驾了!匈奴大军也是这几日才退。”
“属下晓得!”
“马兄!”
“世人皆言任将军仁德,今云见之,将军仁德之心,更胜传言十倍!”
许多老者,才站起来,便觉得一阵阵头晕,身不由己的跌坐于地。
“你二人分别各带二百玄铠骑兵,备足口粮,饮水,一个去修都,一个往临水,沿途收容救助百姓,分发衣食,护送他们去沃野!”
正此时,马车之中门帘被掀开了一角,从里面传来了淡淡的男子声音。
“谢谢任将军!”
“任将军,果然英武,咱和将军真是有缘,方刺史才交待下来,要咱来寻将军,不曾想咱刚出家门,便与将军相遇了。”
听到马长海的命令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连忙从前方队伍中赶了过来,领命后,直接招呼左右步兵士卒,开始驱逐街道两旁的百姓。
“云郎,那些贱民身上臭死了,方才冲过来,都把妾身上这条新锦裙,沾染上怪味了!”
马长海则端坐马上,率领一百多名亲兵,位于马车前。
马长海眼见任平没恶意,连忙叫手下人散开,为其让道。
马车中,忽然传出的女子娇嗔声,让外面的都尉,不禁眉头一皱。
手下人能看见,马长海端坐马上,又如何看不见?
临戎城的董进,他是见过的。
马长海闻言,在车外连忙回道。
马长海言罢,马车中并无吩咐再传来,其等了片刻后,转身上马,对着周遭士卒下令。
“饶命啊!饶命啊!”
孙别驾说话间,马长海亦是不住点头。
长矛手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居队列最前方。
“三营长!带着你的兵把周围百姓给我赶到广牧城去!”
“在!”
统兵的都尉闻言,连忙翻身下了战马,拱手向车内行礼,言语恭敬的禀告道。
孙云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其和马长海以及一众士卒,皆把眼前任平派人给一众百姓送粮,治病的打脸场面,全当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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