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骞目光定定地看着虫洞的另一端。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数十道流光以超过第二宇宙速度的来势，向着虫洞的方向汇聚而来...
他将悬浮在掌心之上的二向箔向，着虫洞的方向缓缓的推了过去。
二向箔丝毫没有收到强力气流的影响，就这样匀速向虫洞平移了过去...
在它穿过虫洞，进入宇宙空间的一瞬，瞬间开启光速向阿忒利斯塔星球本体疾驰而去，虫洞与阿忒利斯塔之间的距离，约么三分之一个天文单位，即使是光速，也足足需要两分多钟才能抵达。
二向箔本身只是一片特殊力场所束缚的二维空间。
所以，在它越过虫洞，曹骞解除其拘束后，它在所有的电磁波段都不可见，也不存在光学特征...就这样仿佛溶解一般，遁入了幽冥深空之中。
场面一度寂静，甚至沉闷得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寻常时候，不过瞬息之间的短短两分钟，在此景此景下仿佛有足足两个世纪那么长...
许是气氛过于沉闷了些，曹倩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边的两个人。
这才发现，曹骞像是标枪似的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二向箔消失得方向，微微皱着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以她身为异世界同位体的默契，曹倩总觉得...曹骞此时此刻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淡淡的伤感情绪，但是真要说伤感却又不太像。
反正这股意味难明的情绪是如此明显，也如此外露。
...
伤感？
曹倩忽然间有些疑惑，为什么曹骞会觉得伤感呢？
她再次把此时的记忆片段发送到了聊天群里。
驭灵天师曹律师：“话说，曹少爷看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伤感？”
原本群友们还在热烈讨论着曹少爷通过规律打击cos上帝的行为，在曹倩再次发出记忆片段和消息以后，聊天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禁咒法神曹阿宅：“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哈？”
大培育师曹指挥：“不知道为什么，曹少爷现在的眼神...看起来就有种心里很堵的感觉。”
武林至尊曹总工：“讲真，从曹倩发上来这个片段来看，我老觉得曹少爷现在看起来和我这个世界白马寺那两位圣僧莫名神似......”
曹骞此时此刻的状态，看起来确实太奇怪了一些...
大家都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清源仙尊曹校长：“说起来，我倒是感觉曹少爷这状态看起来蛮熟悉的...emmmmm，该怎么形容呢......”
玄宇世尊曹警督：“曹老师你是不是觉得很像...我们第一次杀了人以后的样子？印象里我第一次随队剿灭一个邪道宗门上下一个活口不留的时候...和曹少爷现在的样子很像。”
清源仙尊曹校长：“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第一次下山，杀了一窝山匪的以后...就和曹少爷现在的样子差不多，不过似乎没有曹少爷这么明显就是了。”
“......”
直到曹老师和曹警司的消息，再次使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铁血领主曹将军：“艹，还得是你们两个啊...不过你们这么一说，哥们第一次动用集束炸弹，连续轰炸了那些末世邪教组织三天，死了整整一万多人...时候连续好几天，我似乎也是曹少爷现在这种状态。”
众群友：“......”
原以为曹老师和曹警司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些比他们还要凶残...
原来宁才是本群第一大魔王啊？
末世仁医曹主任：“与其说是伤感，倒不如说是物伤其类的悲悯来的更合适一些，或许，曹少爷在摸清阿忒利斯塔的具体信息之后，就在考虑怎么面对这此时此刻的悲剧了。”
禁咒法神曹阿宅：“哈？悲悯？悲剧？”
末世仁医曹主任：“对，我们终究都是普通人...谁也没有体会过，覆灭一个文明数百亿计的生灵时，究竟背负了一种怎样的心理压力！”
“就算是曹老师或者曹警司，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数百数千的杀孽，曹将军用现代武器也不过造成过万的死伤，再加上你们三个都是相对神经大条的人，心理活动当然没有曹少爷这么明显...”
清源仙尊曹校长：“虽然我也认为曹主任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你好像在骂我。”
玄宇天骄曹警督：“+1”
铁血领主曹将军：“+1”
曹主任没有理会三人的耍宝，而是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末日仁医曹主任：“对阿忒利斯塔而言，他们不过也是为了自己星球的文明延续而已，其实并没有错。”
“而站在曹少爷的角度，无论环黑洞恒星系这种先天条件，还是其文明本身属性，阿忒利斯塔都宇宙中几乎唯一能够对他所在星球造成威胁的文明，他作为先发一方，有能力的情况下将其毁灭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大家都没有错，但是结果终究指向一方的彻底毁灭，这当然是悲剧。”
“所以，曹总工才会觉得曹少爷和你说的白马寺圣僧很相似吧，因为佛陀没错，众生也没有错，但是佛陀终究是渡不尽众生的，这亦是佛陀心中的悲剧。”
...
等曹倩再回神的时候，发现虫洞另一端，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向箔已经完全解除了力场的封装。
阿忒利斯塔那冲天而起的数十道流光...就在她在群里津津有味的看着曹主任分析这么短短一小会儿，也从刚才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边做现在死走逃亡伤的四散奔逃模样。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达不到光速的逃逸速度要求，那么因果早在曹骞产生用二向箔处理阿忒利斯塔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以二向箔为中心，背景三维空间像是瀑布一般，飞速向二维坍缩...
一个纵横宇宙多年的超凡文明。
就在曹骞的一念之间...
化作了宇宙之中的一幅二维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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