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小刘一番点拨,甄副参谋长品出些文章的味道,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照你看来,这篇文章,怎么改,才能拿得出手?”
“不好改。”刘干事为难地说道,“首长在文章中,涉及到对结盟国家的防御问题,首长的这篇文章,要是离开了这个命题,也就没有意义了;而要不回避这个问题,势必要玩弄些文字游戏才成。”
听刘干事说了这话,甄副参谋长知道,这篇文章还有修改的余地,便求刘干事道,“小刘,谁都知道,你是咱们司令部的秀才,这事就交给你了,帮我改改,改好了,我请你喝酒。”
能替首长改稿子,刘干事哪里会不乐意?当下领命,带着稿子回去修改。
改了几天,觉着差不了多了,誊写清楚,交给甄副参谋长。
甄副参谋长再读这篇文章,果然觉得语言圆滑了许多,意思也通畅易懂了。
甄副参谋长也不食言,晚上到食堂打来两个好菜,又到街上买了瓶好酒,请刘干事到自己宿舍喝酒。
首长请自己喝酒,刘干事激动得嗓眼儿发抖,借着酒兴,大谈了一通军事理论,又把文章里他添加的一些内容,说了一遍。
甄参谋长听过,心里就有了底,问刘干事道,“依刘干事看,这篇文章,到了什么水平?”
“这么说吧。”刘干事醉醺醺说道,“和《防务观察》上的文章相比,首长这篇文章,一点儿不比他们差,就是观点太尖锐了些,《防务观察》未必敢发。倒是《防务通讯》,能用这种稿子。”
“《防务通讯》是个什么报纸?”甄副参谋长问道。
“不是报纸,”刘干事说道,“《防务通讯》,是《防务观察》办的一份内参,不公开发行,只发给师级以上单位。
“这个内参,倒是作用不小,比《防务观察》还厉害呢,很多军委的决策,都是军委领导看了那上面的文章做出的。”
送走刘干事,甄副参谋长心里有些波动,心想这么好的文章,交到一个军校学员手里,未免可惜。
再者说,这篇文章,几经修改,现在已经臻于完善,要是交还给那个学员,一旦他又乱涂乱改,加上些危险的言辞,将来惹出了乱子,又扯虎皮作大旗,说这文章是经过甄副参谋长的修改,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岂不是没吃着羊肉,空惹了一身膻?
这样一想,甄副参谋长便迟迟不能入寐,坐起身来,开始给那学员写信。
信中说:“大作已拜读,甚感惊讶,不敢苟同。当此中苏友谊已成牢不可破、万古长青之势,你的文章中,却屡现损害中苏友谊的言论。
“念你年幼无知,思想尚未成熟,谨在此忠告你,切不可再萌生此种危险的思想,更不宜将此种错误观念传播出去,这会对你的前途极为不利。
“出于对年轻人的爱护,你交来的文稿,我已替你销毁,日后不可再提,切记!”
回信寄出,甄副参谋长又到资料室,找来《防务通讯》,依据上面的地址,将文稿署上自己的名字,寄了出去。
刘干事预估得不错,两个月后,《防务通讯》寄来一封信函,告知大作已刊用,随信寄上《防务通讯》一本。
甄副参谋长打开杂志,看见目录中,自己的文章赫然其中,标题后面就是自己的大号。
甄副参谋长一激动,忘乎所以,跑到刘干事宿舍,把杂志递给刘干事看。
又过了一天,稿费汇来了。
取了稿费,甄副参谋长又请来刘干事喝酒。
司令部里,无人不知甄副参谋长,在《防务通讯》上发表了文章。一时间,甄副参谋长俨然成了司令部里的红人。
半个月后,甄副参谋长接到一封来函,信函是《防务观察》杂志社寄来的。
来函中说,受中央军委委托,杂志社将于本月下旬,举办一次防务动向研讨会,鉴于大作《东北防务浅议》一文,见地深刻,特邀文章作 者甄世德同志与会。
甄副参谋长接到来函,当即向司令部告了假,稍作准备,星期一早晨,启程进京去了。
研讨会在总政招待所举行,军委首长列席了会议。
会上,甄副参谋长宣读了自己的论文,赢得好评如潮。
研讨会开得极成功。军委决定,将与会的人员,组织到南京军事学院,在那里再举办一次研讨会。
参加研讨会的成员,由总政一位姓林的首长率领,到京郊军用机场,搭乘军用运输机,飞往南京。
飞机离开机场,透过舷窗,看机翼下的京郊大地渐渐隐去,甄副参谋长心潮澎湃,打算把这些天来激动人心的时刻,考贝在脑海中,回家后,好好给小柳红炫耀炫耀。
从舷窗向下眺望一会,觉得两眼有些发酸,甄副参谋长便转过头来,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身旁坐的,正是带队的军委政治部林姓首长,见甄副参谋长转过身来,便开口问道,“听甄参谋长的口音,是东北人,以前是哪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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