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白玉台阶的张崇义如遭雷击,转身瞪着自认罪状的杨千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满脸杀气道:“杨千钟,你想干什么?”
杨千钟脸上古井无波,从容道:“将军请放心,属下对将军绝无恶意,此举不过是给司马家上上眼药,来个敲山震虎。”
张崇义死死盯着杨千钟平静的脸色,手上青筋根根突出,显然是动了真怒,沉声道:“你派人刺杀我,还说绝无恶意?你到底意欲何为?你可知这是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杨千钟神色依旧是平静的没有一点波纹,小声道:“将军,属下做事自有分寸,那茶姑娘可曾伤到将军分毫吗?无非是做个样子,给所有人看场戏,敲打敲打司马家族。”
张崇义不由回想起女刺客每次出手的画面,看似招招凶险,其实处处留有余地,身上不见半点杀气,这才能够蒙蔽他的双眼。
他微一沉思,目不转睛盯着杨千钟,喝道:“跟我进来。”转身走进议事厅。
杨千钟碎步跟上去,反手掩上议事厅的大门。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张崇义背负双手,抬头看着议事厅房顶的横梁,背对杨千钟压低声音说道。
杨千钟缓缓跪下,脸上没有半点惧意,淡定道:“属下说过,青州六郡的生意绝对不能再让司马家戴家垄断,不能坐看两大家族势力继续膨胀。
大将军争霸天下,以后需要源源不断的钱粮支撑,必须多管齐下,广开财源。
将军日前总说司马家戴家功勋卓着,没有理由把他们排除在外,属下就冒个天下之大不韪,送给将军一个不可辩驳的理由。
有了此次的戏院刺杀事件,我看谁还敢替司马家出头讨要青州六郡的盐铁、茶酒生意。
大将军,行刺一事务必要大张旗鼓的追查下去,动静搞得越大越好,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将军如此器重司马家,司马家的戏院里竟然有人行刺将军。
我吩咐张潮将戏院里的人全部抓进涿郡大牢,包括那个司马松,先把他们关上几个月。通缉令随后就会张贴到辖下的十个郡,司马晋司马德等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当然,司马家族根深蒂固,属下也没指望一件事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这一次只不过是轻轻敲打一下,让他们知道适可而止,别再肆无忌惮的扩张势力。
这几个月司马家族会被这事折腾的焦头烂额,无暇也不敢再去争抢青州的盐铁茶酒生意。
我们趁此机会把青州六郡的生意安排妥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把司马家的人都放了。”
张崇义面对着墙壁,哼了一口冷气,然后徐徐转身,缓慢走到杨千钟身旁,蹲下身子,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将杨千钟看穿。
“你可真行,平时我对你们几乎是言听计从,你就变本加厉,算计司马家居然把我也算进去,害我在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刺杀。
谁给你的胆子?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分?这事如果发生在永安城,你说你全家人的性命还保得住吗?”
杨千钟丝毫不为所动,迎着张崇义冷酷的目光,面不改色辩解道:“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属下为将军谋划千秋大业,舍生忘死,忠不避嫌。愿将军能与属下以心换心,肝胆相照。
属下深知将军乃是气胜巅峰高手,一个区区气胜初阶的女刺客,绝无可能伤害到将军的一根手指,这才敢大胆设局。将军若是就此生疑,属下无话可说,不过一死而已。”
张崇义死死地盯着杨千钟的眼睛,从他的眸子里瞧不出一丝慌乱恐惧,有的只是大义凛然,有的只是视死如归。
他慢慢松了口气,扶着杨千钟的手臂,将他拉起来,神色渐渐缓和,平静道:“以后谋划这等大事,最好跟我通一下声气,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暗中行事,我可不希望哪天真被刺客一刀封喉。
青州六郡的生意,有合适人选了么?才具是否能够担当大任?是否忠诚可靠?”
杨千钟掸了掸黑色长袍,胸有成竹说道:“已有初步人选,才具应无问题,忠诚嘛,那是日月可鉴。谁都可能背叛将军,唯独此人不会背叛。”
张崇义的眸子猛地发光,兴趣盎然道:“哦,什么人敢让你打这样的包票?”
杨千钟神神秘秘道:“将军,此人就是您的亲叔叔,张道盈。”
张崇义的眼睛瞪的跟月亮一样圆,无比惊讶道:“七叔?他不是在辽东打点生意么?两辽地区的盐铁茶马都归他经营,他舍得放弃那些雄厚家业,跑来青州帮我?”
“这可多亏了那位封凝大人从中帮衬,自从二公子坐镇两辽后,封凝携拥立之功权倾两辽,简直就是太上皇帝,大肆排挤张家的宗亲,毫无顾忌地提拔封家子弟。
听说上个月,封凝用亲信挤掉了张道盈,抢走了两辽地区盐铁茶马生意的经营权。
张道盈走投无路,前几天曾经派人与我联系,想让我帮忙探探将军的口风,他要是来涿郡,您愿不愿意接纳他,赏给他一碗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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