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三人坐在屋子里二拐子打造的新的桌椅上。
大冷的天，秦京茹给娄小娥倒上一杯热茶，
“谢谢!”
娄小娥抬头瞟了赵年一眼，然后很快又低下头去，
有些难以启齿。
嗫嚅好久，娄小娥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有一件事我觉得挺对不起你们的，可能以后会给你们造成困扰，所以我想，在我离开大院之前，提前告诉你们一声，也好叫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日后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话，不至于太被动。”
看娄小娥一脸的凝重，秦京茹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赵年做思考状，
听娄小娥的意思…再看她的脸色和红红的明显刚哭过的眼睛，赵年若有所思。
娄小娥也没遮掩，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今天的发生的事给秦京茹，赵年说了一下，只是脸色
绯红，很是羞赧。
“最近不是一直阴雨绵绵嘛!”
“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我心情挺好来的，心说终于可以把褥子衣服拿出来晒一晒了。”
“晒衣服的时候，我就哼了几句赵年你的歌，也不知道许大茂突然抽什么风，要跟我离婚。”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瞎胡闹，没曾想他动真格的。”
离婚--
果然，赵年猜到了。
娄小娥握住秦京茹的手，满脸歉意的说道：“我跟赵年，我俩真没什么,京茹你应该相信我的吧”
“我就是喜欢赵年唱的那些歌，”
“但是我怕，我跟许大茂离婚离开这个院子后，可能要不了几天，这院子里的人就会在背后嚼舌根。”
院子里的人，大多什么德行，娄小娥再清楚不过了，她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已经。
“他们在背后说我都没所谓，反正我以后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来这院里了，我就怕他们说着说着，最后把责任推到赵年头上，说我跟赵年乱搞男女关系什么的。”
“到时候众口铄金，我又不在，也无从辩解，就怕京茹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影响了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秦京茹特别感动，但是她嘴特笨，拉着娄小娥的手，说道：“娥姐，甭说你个赵年没什么,就是你真跟赵年睡过了，我也不会生气的。”
“娥姐你是个好人。”
这话说的，娄小娥顿时霞飞双颊，羞答答的都不敢和赵年对视了。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那个……”
“谢谢你们理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天色不早了，一会儿我还得回娘家。”娄小娥说着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再走之前，她深深地看了赵年一眼，
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娥姐，您肯定还没吃饭呢吧，吃过饭再走吧!”秦京茹连忙喊道。
赵年也道：“对，留下来吃顿饭吧!”
娄小娥摇头苦笑道：“谢谢，我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刚离得婚，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到现在仍然难以接受事实，哪有什么心情吃饭。
秦京茹懊恼的一拍脑门，说道：“自行车叫那个混蛋骑走了，不然可以让赵年骑自行车送你回娘家，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人……要不您还是留下来吃顿饭，晚点我和赵年一块送你回去好不好”
“谢谢您，真不用了，我没关系的。”
感受到来自秦京茹的温暖，娄小娥微微一笑。
“走了哈，以后有机会再见。”
就在娄小娥转身的那一刻，赵年拉住她的手，“娥子，别着急走，我有话跟你说。”
娄小娥身子一颤，目光看向赵年的手，
当男人的手，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好似一阵电流般流变全身，全身的皮肤都酥酥麻麻的，皮肤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好，好吧!”
娄小娥低着头，脸蛋粉彤彤的，好不娇羞。
但很快，随着赵年说的几句话，娄小娥骇然色变，再也顾不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娥子，许大茂这个人，是个明白人，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无缘无故的，突然要跟你闹离婚，背后肯定要出大事。”
“说你跟我乱搞男女关系，说你不能生孩子，这些都是他的借口。”
娄小娥一知半解，不明白赵年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赵年从耳房一个箱子里边，拿出那两条金鱼，在秦京茹讶异的目光中，递到娄小娥面前。
“认识这个不”
娄小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片刻后，愕然道：“这……这是我们家的金鱼”
赵年没有否认，“对，你们家的金鱼。”
“不过不是许大茂给我的，而是吴前进给我的。”
“吴前进你知道的吧”
“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
娄小娥点头，
赵年不说，她还没什么印象，
赵年既然提起，娄小娥忽然想起来，最近这些时间，许大茂似乎跟吴前进走的很近，回来一直说吴前进要提拔他什么的，说以后自己就是厂里的领导了。
到这里，娄小娥隐约已经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却一直没能捕捉到关键点。
赵年接着给娄小娥捋了捋，说道：“保卫科那帮孙子什么德行，你应该是知道的，许大茂为了擢升，偷了两根你们家的金鱼，送给了吴前进。”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吴前进闻到了铜锈的味道。”
“偏偏那会儿他得罪了我，为了不把我得罪死了，为了保命，他把许大茂送给他的两条小金鱼，送给了我。”
“他一根没落着，你说，他能甘心吗”
金条啊，这东西谁不喜欢
何况保卫科那伙专门靠着打家劫舍发家致富的人，一旦叫他们闻着味儿了，那就跟饥饿的鬣
狗，闻到了腐烂的肉臭味，不狠狠撕下一块肉，鬣狗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哪怕眼前有几头狮子，鬣狗也不会退缩，何况在当下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娄家他们这些个资本家日薄西山，随便给他们扣上一顶帽子，就能攫取娄家世代积累的财富，那为什么不去掠夺呢
赵年笃定的说道：“我估计，吴前进抓住许大茂想要擢升的野心，威逼利诱许大茂检举你父亲，但许大茂怕自己受到牵连，所以他必须找个理由跟你离婚，好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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