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鱼真想撂下司马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但司马峥强势地揽住他肩膀,以那轻微的语调在他耳边说:“丢下我试试。”
他知道要带走何念并不容易,以司马峥的尿性,就算用脚指头思考,都不会做出这种亏本的事。
答应得这么爽快,这就是所谓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这人暗中做了什么?
他想起被吴霖威胁过的父母,有点胆战心惊。
马车悠悠开动。
司马峥坐在他旁边,温声道:“你没在的这些天,阿念很听话。”
“可我们都很想你,回穆陵也好,去琅中也罢,以后我们一家三口……”
何子鱼嗤笑一声,美眸里遍布寒冰,他轻柔地在阿念头上抚着,别开腔。
车里安静片刻,司马峥缓缓地与他十指相扣:“我们给阿念一个家吧,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做她想做的事。”
何念紧绷了许久,终于得以放松神经,没一会儿就趴在何子鱼怀里睡着了,何子鱼深深望着她的睡脸,与司马峥交扣的手指掐入对方手背。
司马峥浑如没有痛感,掰过何子鱼轻吻着。
“你把我们当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子鱼在对方唇边轻声道,“狗杂种。”
司马峥将他眼底的寒霜看遍,含住他的唇。
卑鄙的人,连最干净的那片爱意都会被人看轻,尽管全天下所有发自内心的爱都一副德行。
有了软肋的何子鱼寸步难行。
他住进了榆阴本家,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之一堂而皇之地指挥着一干丫鬟仆役在他家里奔来窜去,眼睁睁看着对方坐在他旁边布菜斟酒,眼睁睁看着对方登榻解衣。
半夜他咬着唇忍受完最后的酷刑,颤手攥住对方肩膀,妥协道:“如你所见,我任你处置,但你不能伤害阿念。”
司马峥温柔地在他颈间轻吮:“傻瓜,阿念是我们的孩子啊。”
每当司马峥说这句话时,何子鱼就觉得他确实病得不轻。
不,确切地说,这应该是阴谋家们能屈能伸的狗屎性格在作祟,被骗过太多次的他并不会信以为真。
温舒拖家带口的来榆阴了。
她来这天先把何子鱼上下打量了一翻,随后一巴掌扇到司马峥脸上。司马峥在那巴掌印挨上脸时一把攥住她手腕。
“畜生!”温舒恨恨地抽出手,怒瞪着司马峥,把手指向何子鱼:“你要把他吸干么?”
聂安跟詹屏挤到何子鱼身边,替他捏了捏脉。
“侯爷——”詹屏松手,语气无奈。
司马峥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他会控制自己的。
他牵着何子鱼的手,何子鱼轻声向他说道:“站着做什么,这么久了,茶也没一杯,去,叫人置备饭菜招待大家。”
司马峥立马就去安排人做饭。
温舒龇牙咧嘴:“我不稀罕!”
何子鱼看了她一眼:“简易小菜,给大家接风洗尘,休嫌怠慢。”
“哼!”
聂安悄悄扯了扯温舒袖子:“他看起来挺想你的。”
温舒美眸圆睁,却是没再发作,何子鱼奉上来的茶她也不情不愿的喝了,喝一口,看一眼何子鱼,越看越生气。
怎么几天不见,不仅消减了,还跟被鬼上了身似的?
她看不惯这身贤淑平静的样子,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何子鱼,倒像是哪家温柔端庄的儿媳妇。
观察了一会儿,他们发现何子鱼的性格确实变得天翻地覆。
首先他眼底没什么波动,就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一样,他笑着,但眼里一无所有。其次他语气慢地像老牛推磨,一字一句都要斟酌一番才能出口,所以让人挑不出错,真有点温柔端庄的意思。
何念拿着小画本给他检查,他一身散发着一身光辉母爱轻声细语地夸奖时,让在场几个见过他以前那副尿性的人都抖了个摆子。
饭桌上这“一家三口”聚在一块,让温舒几人都开了个眼界。
司马峥负责父爱如山以及酬应宾客,何子鱼负责相夫教子以及身边这两位夹菜,何念负责当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儿,一会儿仰头做一副懵懂状指着远处的鸡腿道“爹爹,我要鸡腿”——她这个没爹没妈的孤儿逗上无儿无女的何子鱼,自然而然的就慢慢改口了,何子鱼也欣然应了。
一会儿她歪头向司马峥道:“父亲,阿念要吃水晶饺子。”
司马峥满脸慈爱地给她夹了一个饺子。
众人默默咽下嘴中的东西,不约而同心想道:“认贼作父。”
这顿饭吃得人五味杂陈。
一家三口等宾客离开后立马撤下脸上的表情,司马峥疲惫地靠在何子鱼肩膀上,何子鱼面无表情地抱着何念,何念一脸平静地掏出刻刀设想何满的脸,刀法老辣熟练。
温舒住进了何妍家,她每天早晚去何子鱼那蹭饭,免得他跑来晨昏定省,认为天底下没有比她更体贴的长辈了。
聂安住在她隔壁,每天她出门,要么看到聂安站在门口面壁,要么看到詹屏冷着脸把人推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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