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倒也没起什么疑心,看这些辎重车的样子就是从火里抢出来的,车轴有点毛病多正常啊!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了,因为后面的大车见到这种情况丝毫没有停下,还在一个劲儿的被往前推,立刻就把城门彻底卡死了。
刚起疑心的他,很快又发现自己被乱哄哄的人群挤得靠到了墙上再也动弹不得,然后就发现自己这边的兄弟情况也都差不多。
“不对!”
这个念头冒出的第一时间,他就下意识的转头去找自己的屯长,却根本没看到人影。
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他突然扫见了地上有一小滩血迹。
“不好!”终于明白过来什么的他正要出声,却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了口鼻,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然后了,因为一柄匕首已经飞快的割断了他的喉咙。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周围的嘈杂声突然大了起来,间或似乎还有一阵隆隆的马蹄声。
晋城北城门附近有八百后秦军驻守,平时除了在城门处盘查出入的一屯五十人和值守北城墙的三个屯以外,其余士兵都待在离城门很近的军营中,有敌人来袭时要登上城墙备战也很便捷。
刚刚要进城的那个五百主和几个手下,围着负责盘查的屯长出了城门洞后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一路骂骂咧咧的就要往登城阶梯上走。
值守的几名士兵见状阻拦,对方却把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大截,高声怒骂道:“贼你妈!老子们在前方拼命,这缩在城里享福的兔崽子还想欺负咱们?!老子倒要看看这兔崽子的上官怎么说?”
嘴上骂着,脚下丝毫不停,早有身边手下冲上去就开始推搡值守士卒。
几个值守士卒倒也没感到太过意外。
自从北魏游骑猖獗,己方辎重队屡屡被劫后,类似的事情就渐渐多了起来。
之前还好,丢了押运辎重逃回来的家伙,因为心忧军法处罚,逃回来后见谁都是一副夹起尾巴做人的模样。
可自从可以自行烧毁辎重的军令下达之后,情况就变了。没有了军法处罚的顾虑,这边盘查的动作只要稍微慢一点或者哪句话没说对,这些在外面受了气的家伙,就会把火气撒在自己这些守军头上。
不过说实话,这押粮的活也的确不好干。不但要辛苦赶路,路上受到袭击的几率甚至比前线被袭营的几率还要大得多。鉴于这种情况,负责晋城城防的将军大人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通常也会偏向着押粮队一方。
不这么着也不行啊!
吃苦受累冒风险,逃得性命回来后要是还得受气,就更没人愿意干押粮这种如今已经成为军中最不受人待见的差事了。
因此这几个守城士卒也只能忍着憋屈,赔着笑脸劝说这些明显是在借机生事的家伙们。尤其是认出了其中领头的居然是一名五百主之后,更是不敢和对方发生冲突,不然肯定是白挨一顿打的下场。
“大人!大人!有话好好说,这城墙是不能随意上的,小的派人去把上官叫来可好......哎呦!”
一个三十来岁的秦人士卒可能是几人中领头的,一边被来人推搡得连连倒退,一边努力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不停的说着,却突然间不知道被谁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脸上。
这人吃痛之下脚下一个踉跄,居然直接从一人高的登城台阶上掉了下去。
其他几个同伴见状大惊,为了不吃眼前亏,一个个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有人闹事了!”。
闹事的一方见状丝毫也没有犹豫和耽误,嘴里叫骂着就朝城墙上追去。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城墙上的人。见到自己人吃亏,立刻就有几十人冲过来和刚刚登上城墙的来人纠缠在了一起。
不过双方还算知道轻重,都是赤手空拳的相互推搡,并没有人亮家伙。
守城一方的人数毕竟占优,越聚越多后很快就把对方围了起来。闹事的五百主哪里肯吃亏?立刻扯着嗓子冲着城墙下大喊:“贼你妈!人多欺负人少!都给老子上来!”
话音刚落就有百十人闻言从城门处冲了上来。
这下动静闹大了!双方的冲突很快就从相互推搡升级为拳脚相加,不过还是没人动家伙。
晋城城内有三千守军,其中两千人驻守在四座城门附近,其余一千人驻守在城中仓库附近,平时负责物资安全,战时可以视情况前往各门支援。
驻守各城门的人数也不尽相同,其中东西两座城门各有五百人;背靠大山的南城门被认为最安全,只有两百人驻守;而北城门因为直面北方驻守的人数最多,由一个军侯带着八百人驻守。
后秦军军侯柳钟,昨晚和几个心腹手下一起喝得有点多,早晨强打精神上城墙巡视了一番后,就窝在城门楼子里补觉。
迷迷糊糊间被人推醒,然后就听到亲兵语气有些焦急的报告道:“大人,有回城的押粮军闹事,已经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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