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绛划的手指微微颤动,电流反噬带来的麻痹感正像退潮般从四肢抽离。他咬紧牙关,强迫僵硬的肌肉做出反应,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几道苍白的痕迹。显然,电流的麻痹反噬让礼绛划没法立即激活离霆战术引擎,他本想再躺上一会恢复恢复的,但时间不等人。
“唉,詹森……”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视线逐渐聚焦,他看到詹森队长蜷缩在地的身影,那个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此刻像被暴风雨摧折的树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不自然的抽搐。礼绛划知道银狐的神经毒素,那玩意儿能在二十分钟内让一个成年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变成一团乱麻。
通讯器里传来温斯基急促的呼吸声:
“舰长,你现在能动了吗?炮艇停泊区那边——”
“快去吧。”
礼绛划用颤抖着的肘部强行撑起上半身,关节发出了一阵不堪重负的响声。
“咳咳,状态还算是可以,这边就交给我处理,相信我。”
温斯基犹豫了一瞬,目光在詹森青紫的嘴唇和礼绛划颤抖的手臂间游移。但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替他做了决定,他迅速将三支速子药剂拍在礼绛划掌心:
“每五分钟注射一次,能延缓毒素扩散,最后几支了省着点用。”
待温斯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礼绛划终于踉跄着站了起来,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他狠狠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全息地图在视网膜上闪烁,显示银狐最后消失的位置——西北方向的实验室区域。
“坚持住,詹森队长。”
他将一支速子药剂扎进詹森颈侧。
“我去去就回。”
通风系统的嗡鸣在走廊里形成诡异的共鸣,像是某种活物在不停的低吟。礼绛划关闭了痛觉神经的传导,但电流灼伤的焦味仍从自己左肩不断飘来。缓步向前慢走,第一扇,第二扇,果不其然,在第三扇防爆门前,他发现了一处精巧的陷阱,两片合金地板之间存在着细小的压力差。
他蹲下身,战术匕首的寒光映出地板上细如发丝的裂纹。刀尖轻挑,一块伪装成金属地板的纳米薄膜应声而裂,露出下方翻涌的酸性溶液,气泡破裂时溅起的液体瞬间将精钢匕首的尖端腐蚀出锯齿状的缺口。
“哼,真贴心。”
礼绛划冷笑一下,贴着墙根绕过陷阱区,可是义眼的热成像模式告诉他,前方拐角处有团不自然的温度聚集,那里有着某种声波触发装置,估计是能让人瞬间麻痹倒地的神经干扰器。
从地面上捡起一小块破损的装甲板,用力掷向声波装置正上方的消防喷头。水流爆开的瞬间,干扰器短路爆出一串蓝色火花。礼绛划趁机翻滚穿过走廊,潮湿的制服紧贴在背上,分不清是冷水还是冷汗。
实验室区域的自动门被暴力破坏,锯齿状的切口边缘还泛着暗绿色——这是银狐神经毒素匕首遗留的独有痕迹。礼绛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比他快上这么多,还跟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刚踏入实验室,靴底就踩碎了什么玻璃制品。低头看去,十几支破碎的试管在地面铺成诡异的放射状图案,中央是支完好的淡绿色药剂,礼绛划摇了摇头,心想银狐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之时,竟突然从这放射性图案里看出来了三个字!
“太迟了!”
就在识破这三个字的一刹那,实验室的天花板轰然塌陷,无数荆棘般的金属铁丝网倾泻而下,礼绛划赶忙向后急退,但仍有三捆铁丝网划破了他的大腿和右腹。果不其然,这铁丝网上粘满了银狐的神经毒素,如果是战术引擎形态下这种小花招根本构不成威胁,唉,礼绛划终究是太心急了。
毒液如熔岩般在血管中奔涌,瞬间直抵心脏,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仿佛有滚烫的炭块在血脉中横冲直撞。义眼的生命监测界面疯狂闪烁,各项指标曲线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剧烈起伏。
“咳……咳咳……”
礼绛单膝跪地,喉间涌出的血沫泛着诡异的荧绿。他颤抖的手指摸向腰间一支速子药剂,却发现连最简单的抓握动作都成了奢望。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幻觉,跌落在地面上的几捆铁丝网犹如毒蛇一样开始扭曲蠕动,倒刺刮擦金属地板的刺耳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终究……还是太心急了……”
嘶哑的自语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
濒死的幻觉中,他看见通风管道的格栅微微震动,不是幻觉——这有气流通过!礼绛划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匕首掷向天花板,金属碰撞声中,通风管道的固定螺栓应声而断。
“你这混蛋……躲在那里面是吧!”
“没错,既然是舰长的盛情邀请,那我继续躲在里面可就不好了。”
银狐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中幽幽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冰冷质感。礼绛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通风管道的阴影里,一双泛着暗绿色荧光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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