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方海扭头看向原本房间发霉的窗帘，透过缝隙，依稀看到外面昏暗天空，变得灰灰蒙蒙。
不知不觉，在肾上腺素飙升审问中，已经聊了一个晚上，天边即将腾升起一抹鱼肚白。
随着季节从春天步入夏日，早晨阳光来得特别早。
尤其是在四季大部分时间处于炎热的麻城，光照时间充沛，热晒充足，水果物产丰富，属于正中心的亚热带气候。
其实山阳城也是属于亚热带气候的，只是群山环绕，有时候天气呈现反差极端，春季有大量潮湿水雾挥之不去，但热起来，真的如火炉一般炙烤。
“这时候，他大概率出国了，你不用派人去煞费苦心地追击，没用的，有些默契，根本不用提前约定。”
一改最初的慌乱，以及刚才的震惊，方海此时的神态变得充满自信。
那是长久以来，养尊处优，身处高位，掌握大权，逐渐养成的特殊气场。
较之于他哥哥方明，略带点儿痞子气，残留着抹不去的街头气息痕迹；就人生轨迹和反差来说，方海无疑更为成功。
看似成功的抓捕，看似良好态度认罪，交代问题，其实他一直打着麻痹许毅然的心思来说话，一点点地抛出重磅消息。
一点点的迫使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来。
以至于，连陆小智都忍不住挥舞拳头，狠狠给他来上一拳。
可见，方海和秦风所做之事，多么让人碎裂三观，恨得咬牙切齿，义愤难填！
下意识的行为，方海说出来的话，绝大部分都是真的，即便许毅然没有私下去调查取胜，也能大致判断出。
若非如此，怎么能做到拖延时间，给秦风反应过来，成功逃离出国呢。
“想不到，一场逃窜出国的闹剧，表面上看却是徐光泰，暗中借助东风的是秦风，想必，你原本打算也是跟他一起安排出去的吧。”
“搞不好，还有徐光泰呢。”
得到纷扰繁杂的信息，许毅然终于理顺。
“很巧妙的行为，你根本不是嘴里说的，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只会干苦力的人，我反而觉得你的脑子更加活泛，比你哥哥更厉害！”
“你是个人物！”
许毅然竖起大拇指承认。
虚与委蛇，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方海前面的表现和说出大量信息，让人震撼的同时，花费时间去甄别，已经很成功了。
虽说后半夜，许毅然听着听着味道有点变化，觉得不妥，更是从方海的微表情里，察觉到问题所在。
但他明白，为时已晚！
“用不着你说，我已经猜到问题所在，没见到我很淡定地在这里跟你谈话，并没有着急派人前往布鲁吉镇搜刮秦风吗？”
“你真以为我是傻的？真以为国安的人全都吃干饭不干活吗？”
“没有确实掌握到证据，我会出现在麻城跟你碰头，还扬言要抓你。”
“哦，我明白了，你是下意识地认为，我在诈唬你，想从你口中套出话，以待后续的调查取证，落实证据。”
“nonono！”
他简单回应一个轻蔑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摇晃。
活动完筋骨，试图驱散通宵打来的筋疲力尽，许毅然缓步走近方海，站在旁边，居高临下说：“你也太小瞧南江神探了！”
故意用方海多次提起的梗，来反向冷嘲热讽。
惹得方海脸色煞白，惊恐抬头。
他抖动了一下脸颊肥肉，强装镇定说：“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秦少早已逃之夭夭，以他的敏锐，会很迅速地反应。”
“你可以理解为贪生怕死，我认为这不是个贬义词。”
许毅然承认说：“确实，贪生怕死才能活得更久。”
“我一直在房间跟你谈，不知道布鲁吉镇抓捕情况怎么样，回头我问问，也许如你所愿，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意外？呵呵，不会有意外！”
.......
如果说，麻城是一个拥有异域风格的城市，那么布鲁吉则是个充满腐败气息的镇子。
鱼龙混杂是这里的代名词。
混乱不堪是常态。
边境地带，不是说要加强管理，便能铁腕治军。
山高皇帝远。
毫不夸张地说，这里的书记、镇长，权力很大。
现代社会用土皇帝来称呼显得格格不入，但至少是个割据独立的三不管山头。
占山为王。
镇上建筑风格颇为怪异，不是异域风格可以准确形容，而是完全没有城市规划，道路混乱，建筑群体参差不齐，什么样式的房子都有。
不过，有一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位于镇子东边，靠近山林脉络的那处，是个整齐划一的别墅区。
清一色的白色墙体，种植着许多大树植物，里头配套施设齐全，网球场、篮球场、泳池等等。
一看就是个高端的住宅区！
其中一套别墅。
“喊什么？一墙之隔到邻国，眨眼就到，还能被抓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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