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日的时间,不管白沫想不想听,白芳菲都在和白沫说话聊天。
白沫这才知道,这个地方,只是她们祖孙临时的居所,这次来这里,也是因为这边有他们需要的一味药,这些时日在此炮制,要是再迟一天,自己可能就遇不到他们了。
白沫当晚踏入的茂密丛林,里面布置了瘴气,她从踏入的那一刻起,就身中瘴毒,也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还好遇到白芳菲早起晨练,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也是听了白芳菲的话,她才知道,自己和紫苏、红豆几人都已经身死。紫苏和红豆面容还可以辨认,只有白府二小姐的面容尽毁,似乎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上京城,流言沸沸扬扬!
这一日,白沫很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又有人死了。
想到平日里待她极为忠心的红豆和紫苏,白沫怅然若失,只是,自己还想活下去,就只能选择忘记。
说是第二日再去上京城,谁知半夜子时刚过,白芳菲就将白沫从床上拉起来,还不忘调侃:“小沫,你的体质真好,在瘴气林里待了那么久,也没有事,真是让我羡慕呀!”
被白芳菲从床上拖起来的白沫,却是没有那么舒服,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用鼻音问道:“芳菲姐,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已经不早了,我们赶快出发吧。”白芳菲精力充沛,还不忘趁机捏捏白沫细腻嫩滑的脸蛋。
原本心中还在抱怨半夜就要起床的白沫,在听到“出发”两字后,像是吃了兴奋剂般,立马清醒。
“那,我们快走吧!”
白沫说着,起身就要往外冲,一把被白芳菲拉住。
“你这是做什么,穿好衣服再走,小心冻坏身子。”
白沫这才发现,白芳菲自己罩了一件火红色毛皮大氅,手上还拿了一件雪白毛皮的大氅。
“小沫,好看吧,这件火红色的大氅,可是红狐狸的毛,就算有钱也买不着。”
白芳菲一脸得意,“看在你是我未来小师妹的份上,这件白狐狸毛的大氅,就送你了。”
“多谢芳菲姐。”一个人的善恶,白沫现在能很清楚感知,至少现在的白芳菲和黄老,让她很安心。
“这么晚了,我们怎么去?”看了看外面依旧没有一丝月色的黑夜,白沫忍不住问道。
这时,黄老从外面走进来,语气骄傲自得:“自然是带你们飞着去。”
“黄老。”白沫看到来人,不自觉行礼。
黄老却是摆摆手,一脸不耐烦:“行了行了,老头子最不耐烦这些礼节了,以后就不要行礼了,有话直说。”
白沫一笑,没有再答。
“好了,准备好了就走吧,今天就让小丫头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黄老说着,拉起白沫轻点地面,冲天而起,疾驰向一个方向,嘴里还喊着:“菲儿,你可要跟紧了!”
少女银铃般欢快的声音传来:“来了!”
飞了没有多久,黄老就停下来,是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间,白沫认出这是白芳菲白日里所说的瘴气林。
只见黄老对着瘴气林撒了一些药粉,又撤了几道机关,这才笑道:“好了,不出三日,这片林子就安全了。”
白沫眼尖,看到几个人躺在林间,忍不住开口:“黄老,那边有几个人,要去看看吗?”
黄老一愣,让白芳菲顾好白沫,自己掏出一颗夜明珠走了出去,白沫心中有些紧张,还是白芳菲安慰:“没事的,小沫,不用担心。”
半晌,黄老过来,嘿嘿一笑,说道:“几个恶人罢了,咱们不必理会。”
这次,就连白芳菲都没有烂好心,一定要出去救人,几人继续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这是白沫第一次明确感受到有武力的好处,被黄老带着飞,她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满心舒畅。
入了城,进了白府,竟然也才刚到卯时。
“小丫头,你祖母房外的仆从,都睡了过去,两刻钟后才会醒来,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黄老带着白芳菲,放倒了松鹤园的下人,就大大方方坐在外间的暖房休息喝茶。
白沫嘴角抽动,也顾不得感叹,忙要推开祖母内室的门,却是有些踌躇,真的是有些近乡情怯。
想到往日这里熟悉的一花一木,怕是自己再也无法光明正大享受了,心中有些酸涩。
长长呼出一口气,一道声音自内室传来,是赵嬷嬷。
“老太太,您还记得我吗?”
白老夫人:“香见,你今晚是怎么了?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从小跟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忘记?”
“那,您真的不记得二小姐了?”
“你说若水那孩子吗?老婆子没有忘,平日里最是胆小怕事,不过倒是挺有孝心,都说患难见真情,今日我可是见识了。”白老夫人悠悠叹着。
就听赵嬷嬷轻声呢喃:“忘了也好,也好……不然怎么受得住……”
白沫没有再听下去,她大概明白了,祖母应该是伤心太过,忘记她了,这样也好,也好,自己不过是过客,没得让老人家再次伤怀和操心。
白沫回来时,眼圈红红。
“小沫,怎么回事?”
面对白芳菲的关心,白沫甜甜一笑:“没事了,芳菲姐,我以后就没有家了,你和黄老可以带我走吗?”
白芳菲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黄老就是哼了一声:“走吧,小丫头,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如一阵暖阳穿过心间,白沫还没有来得及感动,一下子就腾空而起,后面就是白芳菲的一句:“哎呀,等等我!”
根本就没有把白府当回事,来去自如。
白沫还有些感伤的心,似乎也好了些。
“永别了,祖母……”
白府几个守卫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四处查看,只有几片枯叶缓缓落下。
这时,还在松鹤园内室休息的白老夫人,似乎感应到什么,忍不住将目光望向门口。
只是,除了一扇半掩的门,什么也没有。
“香见呀,有风进来了,关上门吧,我想再睡一会。”
没有人知道,她只是怕大家担心,假装忘记了这一切,就如当初白老将军过世一般,自舐伤口。
天煞孤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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