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落回地面,是在京中一处别院。
天色大亮,堆积了两日的云层,终于支撑不住,四散而下,化作秋日入冬的最后一场寒雨。
“小丫头,老头子忙活这么半天,很是累了,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我起来再说。”
白沫想到这一老一少,为了自己的事,连夜奔波,心里着实不太舒服,想要道谢,话到嘴边,不禁顿住,黄老不喜欢别人婆婆妈妈的道谢。
只这一停顿,黄老已经没了身影,白沫紧抿着唇,有些郁郁不乐。
“小沫,我外公那人就是嘴巴毒辣,不过面冷心热,你不要多想,他现在对你这个态度,已经是极难得了。”
白芳菲一边打着哈欠安抚白沫情绪,一边指着一处屋子说,“看到那处小院了吗?以后就给你住了,不过里面可能就要你自己收拾了,这里平时除了一个云管家,再无他人。”
白沫这才隔着雨幕,打量起这个别院,因为是秋日,四处所见,都是一片光秃秃,显得格外萧索。
“多谢芳菲姐,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吗?”白沫忍不住发问,并不是不满,而是想要找些话题,多了解一番。
白芳菲看着雨幕,皱了皱眉:“自然不是,只是近期都会在这里,至少今年冬天,都在这边。原想今日带你熟悉下环境,看来不成了,外公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说辰时三刻有雨,一点不差。”
白沫有些兴趣:“黄老这么厉害,竟然还会看天气?”
白芳菲说到这个,也不打哈欠了,一脸想要分享八卦的表情:“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外公这人,至今为止,我就没有见过什么事,是他不会的。”
白沫面露怀疑,嘴上却是说道:“黄老真是厉害呀。”
“小沫呀,我就知道,这样空口白牙,你定然是不信的,不过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所言非虚。”
白芳菲一副天下皆醉我独醒的样子,继续八卦,“你知道我外公什么年龄了吗?”
白沫摇头,她是真猜不出来。
只见白芳菲向四周望了望,见雨幕包围下,再无他人,才小声说道:“听我娘说,她还小的时候,外公就是这副模样,活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可能有几百岁了吧,不过谁知道呢?”
“那黄老是……”
白沫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白芳菲倒是干脆:“想什么呢?自然是义父。”
白沫若有所思:“哦……”
“两个小娃子,不睡觉就滚远点,别在老子门前唧唧歪歪!”
一道声音在俩人耳边炸开,白芳菲赶忙拉着白沫就冲进大雨中,一边跑还一边说:“我怎么就忘了,外公最不喜欢有人在他门前说话打扰了,再不走快点,就要遭殃了……”
白沫感受着凉嗖嗖的大雨打在身上,不住缩脖子,又听到身后的声音有些奇怪,忍不住回头。
一层透明不可见的罩子,以房屋为中心,自内而外,不断扩大,雨水被莫名隔在其外,顺着罩子四流而下,汇入大地。
真是神奇的能力……
这莫非就是自己的外挂师父,自己也能上天入地了?
终于寻到了一处院子,看着彼此犹如落汤鸡般的形象,白沫和白芳菲相视半晌,禁不住一同撒下串串银铃般笑声。
简单收拾一番,白沫和白芳菲都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天还没有黑,有些阴沉沉的,外间的雨倒是停了。
白沫看着将床让出,自己只能挤在一张窄小的榻上休息的白芳菲,用了最轻的声音起身出去,顺便掩上房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小心做啥,菲儿不会醒的,我是看出来了,菲儿对你是没有一点戒心,不然也不能和你共处一室,还睡得这么安稳。”
黄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白沫转身,恭敬唤了声:“黄老。”
黄老并没有再说拜师之类的话,而是一扬袖摆,径直向前:“行了,我带你四处走走。”
白沫紧紧跟上,说是带她走走,就真的是在别院四处走着,一句话也没有。
这么走了一圈,白沫才发现这别院真是不小,四处散着的小庭院居所,就有十多处,其它地方,更是有着厨房、药房、练武场、茶室、器乐陈列室以及其它自己说不上作用的单独小房间。
至于景色,都是落了叶子的孤零零枝干,并没有多少可看的。
白沫就是不能理解,这么大个别院,什么都有,为何就是死气沉沉。
绕了一圈,回到黄老所居的云阁,进了正堂,黄老这才开口:“小丫头,你觉得我这别院怎么样?”
思索一下,白沫说道:“地方很大,房子很多,但是也很乱,还很萧索。”
“哈哈哈!”
黄老抚着雪白长须,仰头笑了起来,很是开怀:“你还是第一个如此评价的,很是大胆,很好,很好!”
“怎么样,现在想做我的徒弟吗?”笑完之后,黄老问道。
白沫没有急着答应,反而问道:“我能问问,您能教我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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