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安估摸着给自己也吃出愁绪来了,他翻弄着或半生不熟、或黑如焦土的肉,半晌才说出话来:“不为啥,就是为了登山做准备。”
姜尔睁大眼睛,诧异道:“登山和烧烤有什么关系?”
盛祁安:“听说登山伙食特别差。”
姜尔无语道:“现在自热火锅各种口味,应有尽有,不比你烤这些强?”
“怎么的,你兄弟情爆棚,决定给白崇一个难忘的山顶之夜吗?”
姜尔的质问把盛祁安最后一丝倔强消耗殆尽,他终于沉下脸:“也不是说白崇不配,但主要是舒晚也去。”
姜尔不以为意道:“舒晚去就去呗,给她也带俩自热小火锅,省事。”
盛祁安终于给了姜尔一个正眼,他深以为自己说的话表态已经够明显了,也不知道姜尔是哪根筋缺了,这都听不懂。
在被眼神刀了之后,姜尔那缺了的心眼,突然长出来了。
他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他就说不对,潜水证是两人一起去考的,吉米察若山也是早就爬过的,按理说盛祁安根本不需要为了证书操心,但他非说是为了照顾白崇。
是啊,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还不好懂吗!
他又摸了摸肚子,好家伙,原来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白鼠,为了舒晚能吃上一口正常的烤肉,他实在牺牲太多。
等到盛祁安真的烤出色香味起码占了“味道”的肉串时,姜尔觉得自己居功至伟,要是盛祁安最后真和舒晚在一起,自己是绝对有苦劳的。
而得知事情经过的白崇,在今日终于尝到姜尔口中“为爱而燃”的炭火烤肉,深感盛祁安的拧巴性格不可取。
在白崇看来,有嘴就要表达,才能进一步发展。
而盛祁安看着一副精明样子,却不知道卖惨,暗戳戳的只会感动自我,不知道怎么把付出转化成好感度,实在是朽木不可雕。
烧烤结束,默默收拾完东西,既不提自己偷偷练习的经历,也不提私人团花费的巨资。
要知道正常一个登山者的担担夫团队是三人,团队配的六人担担夫团队已经属于顶配,而盛祁安更是多给了三倍小费,还比标准规格多请了三人,只为这一次登山之行。
越往上气温变化越大,且由于没有信号收发站,所有人的手机只剩下照相功能,日子便无趣起来了。
除此之外,舒晚和叶慧珊一起,被高反折磨的只能吃丹木斯缓解。
叶慧珊在第五天换了路线,白崇陪她,而舒晚还有余力,只想尽快结束,于是咬牙坚持。
她在第六天成功登顶。
黑暗中,舒晚看到人头攒动,紧接着一块轮廓模糊的木牌映入眼帘,疲惫不堪之中,后知后觉意识到,终于登顶了。
山顶聚集了所有线路爬上来的登山者,但几乎没有人有余力大声欢呼,大多默默拍照打卡留念,或者和同伴相拥片刻。
有一种无声的兴奋蔓延开来,连舒晚都感到心底一片躁动,可惜肉体实在疲乏,只一双眼睛,在暗色里闪烁不定。
盛祁安大概也受到感染,上前两步。
舒晚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外放,一时不察,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但这并不讨厌,也不算突兀,少年少女冲破黑暗,迎接曙光,是值得抱一抱来庆祝的,毕竟无法用言语描绘激动情绪之时,人会选择更直接的肢体表达。
舒晚在山顶拍完照,坐在一旁吃巧克力恢复力气。
有女生在边上激动地哭出声,啜泣着说:“我以为读书是我吃过最大的苦了。”
旁边的人安慰说:“好了好了,你是最棒的,你成功了呀。”
等休息够了,舒晚和盛祁安沿着小径往下一百多米,在斯塔拉点拿到了登顶证书。
舒晚看着此行的目标,一时间感慨万千。
其中有经历艰难的委屈,也有胜利的喜悦。
此时天空才由黑转亮,地平线像被炸开一样露出些许光芒,光芒打在万年寒冰铸就的冰山体上,呈现出瑰丽梦幻的色彩。
舒晚在原地静静看了许久,看那些炫彩的光在眼底闪烁变幻。
等欣赏够了,舒晚转身准备下山。
一转头,竟撞进一双眼中。
盛祁安的温柔面孔,也在朝阳的暖光下熠熠生辉。
要怎么形容他那浓稠的眼神呢?
像是上好的绸缎细腻、像是洁白的柔软、像是一滩春水紧紧缠绕。
舒晚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佯装淡定避开对视的目光。
好在盛祁安并没有说什么,很快就微笑着,仿佛刚刚流泻的情绪只是错觉,稀松平常的上前谈话。
或许是上山用光了舒晚所有的力气,下山时不得不频频休息,如果不是盛祁安的搀扶,舒晚恐怕得再多花上两天时间。
等终于下到吉米卡点的时候,鸢尾花又遍地盛开,还夹杂着一种白色和紫色糅杂的小花,据向导介绍,这种小花生命力顽强,算是山上为数不多不禁止采摘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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