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公子!”那老鸨见李昱要走,急欲挽留。
然而还未待她说甚么,却只见那白玉堂身子一旋,整个人拔地而起,倒如孙行者驾筋斗云一般,霎时便翻到了李昱面前!
竟是不由分说,左手直取他肩背,右手往他腿弯一抄,当即打横抱了起来,也不顾李昱惊叫“放开我”,脚尖一点,内力一运,身子腾空而起,转眼间便依旧稳稳当当坐在了店堂里!
却是哈哈大笑道:“小螃蟹!今日美景良辰,正是该醉卧美人膝,怎的你却要走!可是急着去见家中那黄脸婆?你却也忒煞风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白爷爷心情甚好,索性做个东道,不醉不归!陈妈妈!还不快请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出来伺候!”
“哎!五爷!”那老鸨挽留李昱,本就是不愿放过这难得的并且以后还有可能成为回头客的大主顾,如今见白玉堂开口,怎能不喜?
早就笑的眼睛没缝,道:“五爷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凝春阁刚好新来了一位漂亮姑娘,准保五爷满意!”
说着回头便朝着楼板上唤道:“老七!快去打扫房间,准备下月字号厢房,娇兰姑娘却还没起吧,去沏上上好的香茶吩咐小螺送过去,唤起姑娘来,快去!”
“白玉堂~~~~~!!!”李昱听那老鸨吩咐,更是发急!拼命挣扎。方欲开口,却忽觉浑身一软一麻,再动不了,亦说不出话,那白玉堂又封了他穴道!
“……”李昱穴道被封,挣扎不得,亦无法张口呼救,只得在白玉堂怀里拼命横眉瞪眼。
便见那白玉堂将他打横抱在怀内,径直上了楼梯。
白五爷吩咐,老鸨自是殷勤侍奉,竟是亲自带路,将他二人送进了二楼一间室宇精美,铺陈华丽的上上厢房。
只见房内挂着鲛人泪串成的珠帘,铺着波斯国舶来的地毯,悬着白乐天咏过的缭绫帐,熏着扶桑岛出产的春情香,端的是珠帘绣幕,纸醉金迷!
便只见那老鸨忙忙地教人展衾铺床,擦桌抹几,端来了紫巍巍的葡萄,黄澄澄的新橙,香喷喷的枇杷,红艳艳的李子,又唤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上等妓女来,一边一个服侍,单等那“娇兰姑娘”出来迎客。
自己却识趣的退下去了,守在门外,时刻听侯吩咐。那白玉堂见此情景,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盘腿坐下,将李昱放在腿上,扶他靠在怀里,解了他哑穴。
看看总无可吃之物,又点名要老鸨去樊楼买了各色稀奇干净的果品,外加一坛上好的陈年女儿红,教妓女斟酒唱曲与自己听。
却不许二人伺候李昱,而是要来净水盥了手,取来一方洁白无瑕,一尘不染的丝帕,仔细擦干,亲自动手,专拣那个大味美皮薄肉多的果子,剥的干干净净,去了果核,一颗颗往他嘴里送。
却说李昱自来古代,还从未逛过青楼,对这烟花行业的服务项目更是没有半点了解,更不知此地亦可以仅止于听琴赏曲,观舞品茗。
他在现代当惯理科生,从数学命题角度出发,很简单地推定来了青楼便等于要和妓女睡觉,只怕白玉堂不论三七二十一,二话不说唤个妓女来,逼着自己扒光了上阵。
因此初时拼命反抗,只因存着一线希望,还幻想着能逃出白玉堂的魔爪,跑回李府去。
及至如今,便知道上了贼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
遂心一横,想着也没有什么,逛个青楼又不是下十八层地狱,大不了一会儿上演灵魂gl,便定下神来。
他倒也看得开,眼看逃不掉,也不喊救命了,见白玉堂这般,却乐得享受,遂张开嘴接他递过来的葡萄吃。
却得寸进尺,吃了葡萄,又要枇杷,枇杷送到嘴边,又要吃荔枝,且吵着要白玉堂喂他。没过几时,又嫌果子吃絮了不香甜,闹着要喝酒。
那白玉堂今日却也不知怎么的,兴许是心情好,一改往日那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性子,竟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眼见白玉堂正好脾气的为自己剥果子,李昱脸不红心不跳的享受服务,顺便感叹一下果然有武功的人就是干什么都不一样啊不一样。
你看人家也不用甚么削皮机切片器,只轻轻一挤,那荔枝肉就和荔枝皮分了家,连核都自动的跳出来。
潇洒的挥几下掌,半个苹果就成了薄片,还连一滴汁水也不会溅到衣服上,练功能练到如此地步,自己想不佩服都不行!
他正在感叹,忽听门外叮咚咚一阵珠玉相击之声,紧接着便是老鸨的大嗓门:“哟~~~女儿呀,今日怎得梳洗恁长时间?让妈妈等的脖子长长的!还不快进去,别让二位贵客等急了!”
李昱一听那老鸨如此说,便知主角到了!不出他所料,那老鸨话音方落,便只见门口珠帘摇曳,环佩铿锵,荷袂翩跹,羽衣飘舞,竟走进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来!
只见那佳人头上挽的是西域敦煌的飞天髻,额上点的是寿阳公主的梅花妆,雪肤花貌,容光焕发,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举手投足,风吹仙袂飘飘举,动静之间,犹似霓裳羽衣舞。端的是云鬓花颜金步摇,怎叫人不欲芙蓉帐暖度春宵?
便见那美人行至二人面前,躬身盈盈施了个礼,柔声道:“小女子娇兰,问二位官人万福!”
谁知那娇兰这一个万福,不开口便罢,这般一开口,反将李昱二人吓了一跳!
原来论起仪容,这娇兰自然流光溢彩,说她是凝春阁里数一数二的头牌花魁,也不为过。
然而论起声音,却要教人大摇其头了。
只听她声音不仅低沉,且略带沙哑,别说娇声细语莺啼婉转,便连楼下那些妓女们的十之其一也比不上,却委实让人弄不明白她是如何在妓院混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这娇兰姑娘声音一出,李昱也便罢了,那锦毛鼠白玉堂心中却甚是有些不爽利,眉头便微微一皱。却也是有心难为这妓女,便故意不解人情道:“娇兰姑娘既为凝春阁头牌,声音却为何如此嘶哑?”
白玉堂这般问,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意要给这位娇兰一个难堪。
谁知他话一出口,却只闻香风阵阵,外有环佩叮咚,原是那娇兰姑娘挨着二人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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