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正欲相劝,来人却已经先他一步骂出了声,“死泥鳅,睁开你的死鱼眼瞧瞧,谁是妖孽!”
鸱尾乃新建灵宫后,被派来此处镇守的神兽,其原身形似半龙半鱼,瞧着确实像条泥鳅。鸱尾本就十分忌讳别人谈论他的体貌,此刻听这妖孽出言不逊,不由得大怒。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来撒野,你找死!”
说着,便抖了抖手中长矛,冲出了结界。
“哎呀!”住持捶手顿足,赶紧追了过去,“二位仙君!都是自家人!可千万别动手!”
这才刚建好的灵宫,可别又给打垮了!众弟子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外头已经打起来了,天昏地暗,雷电交加,观战的众人跟打摆子似的,身子跟着空中飞来射去的人影来回摆动。
住持朝空中伸手,喊道:“二位仙君啊!快都别打了!若是触怒了神君,可是要受罚的!”
他话刚落音,鸱尾便被一条龙尾抽飞,撞在了结界上,结界应声而碎。
“……” 住持眼睁睁看着鸱尾朝神像飞去,却来不及阻止。
眼见鸱尾就要撞上神像,神像上盖着的红绸却忽然绷起,将他缠住扯到了一旁。
一头苍龙冲向神像,落在它面前化为人形,抬起下巴质问道:“我的人呢!”
被红绸裹得只剩个脑袋的鸱尾蛄蛹着呵斥道:“放肆!竟敢对神君不敬!”
却只得到白虺两只鼻孔,“哼。”
住持蹒跚跑来,先朝神像一拜,告罪道:“弟子们惊扰了神君,还请神君息怒。”随后,他悄声对白虺道:“龙君,还不快拜见神君。”
想起自己在青阳君身上吃过的亏,白虺心头有点发怵,可一想到他再三阻拦自己和妖道,犟脾气冲上来,这背脊是半点都弯不下去。
“唉……”住持叹气,心道这龙君吃了那么多教训,却还是不长记性,他替白虺朝神像拜了三拜,求情道:“龙君出于情切才冲撞了神君,还望神君勿怪。”
神像依旧庄重肃穆,并未降罪,兴许早已被这顽劣的四脚蛇给磨得没了脾气。
白虺再次对神像质问道:“我问你,我的人呢。”
神像不语,倒是住持接嘴问道:“龙君问的可是灵晔仙尊?”
“她果然在此?”白虺环顾四周后,抓着住持的肩膀,晃道:“人在何处?快交出来。”
住持一把老骨头差点被晃散架,“灵晔仙尊外出云游未归,龙君稍安勿躁。”
“云游?”
“对,云游。”
“你们没拘着她?”
“以仙尊之修为,谁又能强留?”
“你可敢起誓,所言皆是实情。”
住持抬手朝神像一拱,保证道:“神君面前,弟子怎敢妄言欺瞒?”
白虺松开住持,心底百思不得其解,去云游都不来见他,这妖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又对住持问道:“她去何处云游了?可有说何时回来?”
住持摇头,“弟子不知,仙尊什么都没交代,就带着小缺走了。”
“白小缺?”她竟没死。
“正是。”住持瞄了眼神像,低声对白虺道:“你若想知道她们去了何处,不如求神君指引。”
“……”白虺转头背对神像,“我才不要!”
住持直摇头,随后让弟子将鸱尾解出来,鸱尾脱身后,想冲上去再教训白虺,却被一道神力打回原型,送回了房顶。
结界重新撑起,住持让弟子们拆下大殿的门槛,将神像挪进去,可当弟子和匠人们重新抬起神像时,却发现使劲力气也无法将其挪动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都能抬,难道是谁偷懒了?”
“再试试。”住持号令道:“听我的号子,一二,起!”
“起——!”
神像依旧纹丝不动。
“一二,起!”
“起!”
“起!”
“起……哎哟,起不了了!”弟子们哀嚎,腰差点没被撑折。
住持急得团团转,忽然他福至心灵,看了眼神相,然后堆起笑容,朝竖起耳朵听动静的白虺走去。
“龙君。”他走到白虺面前,对他礼道:“龙君,神君之威太过沉重,不知龙君可否出手相助。”
白虺回头扫视累得脸色发白的弟子和工匠,又偷瞄了眼神像,抱在胸前的龙爪子点个不停,然后对神像说道:“要我把你搬进去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妖道的下落。”
神像沉寂片刻后,闪了闪金光。
住持喜道:“神君答应了。”
白虺轻哼一声,朝众人挥了挥手,“都让开,我来。”
他一人能行吗?众人面面相觑。
住持上前吩咐道:“既然龙君发话,便都让开吧。”随后向白虺一拱手,“龙君神力无双,请神像入宫,自不在话下。”
“那是自然。”不就是搬个神像,又有何难?白虺一掌卸掉木架、滚轴,然后撩起下摆、撸起袖子来到神像前,弯腰扶住神像底座用力托起。
在场之人莫不紧张地盯着他,然后听得一声清脆明亮的‘咔嚓’,高傲的龙君捂着腰,趴在了神像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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