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何错之有?
你们二人借着此事攻讦他,是何居心?
难道在你们二人看来,权贵就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吗?
还是认为太祖皇帝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错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顿了一顿,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傅玉棠抬眼看向风行珺,缓缓朝他露出个笑容,“那皇上是不是也做错了?该不该把湘王爷从问心山庄放出来啊?”
风行珺:“……!!”
你教训他们就教训,把朕拉扯出来做什么?
甄欣德、孔承平:“……!!”
靠!
比他们还会上升高度!
他们都还没说什么呢,傅玉棠这厮就把皇上也给扯进来了。
这这这要让他们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皇上错了吗?!
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人?!
甄欣德、孔承平心里骂个不停,压根儿没敢回答傅玉棠的问题,更不敢去看风行珺的脸色,只能默默低下头,犹如两只与猴群走失,误入人类的地盘,孤苦无依的小吗喽,无措地站在大殿让人观赏。
只想着沉默应对,傅玉棠自觉无趣,便会跳过这话题了。
奈何他们低估了傅玉棠的耍猴兴致,更没想到她如此咄咄逼人,见二人不回答,傅玉棠眉眼一弯,状似疑惑道:“二位为何不说话啊?
难道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难回答,但一旦回答了,要么官职没了,要么命没了。
不管是哪一样,甄欣德、孔承平都不愿意失去。
于是,两只吗喽继续沉默,一副打死都不说话的架势。
见状,傅玉棠也不勉强二人开口,视线若有似无地看了眼惴惴不安的郁珈善,转而询问风行珺,“皇上,你觉得郁京兆做错了吗?”
这还用问!
当然没错啊!
风行珺心道,看了一眼郁珈善,大力表扬道:“朕认为郁爱卿这一次很好!证明朕没看错人,他完全可以胜任京兆尹之位!”
闻言,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郁珈善瞬间松了口气,眉宇间的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舒朗坚定,嘴角亦不自觉往上扬了扬。
相较于郁珈善被表扬的开心,甄欣德、孔承平二人的心情可谓是低落至极。
皇上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支持傅玉棠、郁珈善啊。
如此一来,他们今日还有胜算吗?
甄欣德垂着眼,嘴角下垮,就这样收手认输的话,当真不甘心啊!
犹豫片刻,咬咬牙,到底不愿意就此放弃,斟酌开口道:“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
郁京兆严格执法是没说,但手段太过僵硬,要是镇国公知道了……”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风行珺的脸色,见他眉头紧蹙,面色晦暗,似有动怒的迹象,心头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底气不足地道:“……只怕他会心生不满啊。”
“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
照耀天下万物的太阳,没有丝毫的偏私,只要能承受的地方,都能照射得到;
而最公正的心,不会因个人的亲疏厚薄有所偏执。
镇国公上忠于皇上,下体恤百姓,一心为国为民,最是公正不过。
相信他若是知道了,亦会理解、赞同郁京兆的做法。
甄郎中还是不要以你浅薄的心胸,棉絮般的大脑,去揣测镇国公的想法了。”
傅玉棠淡声道,顿了一顿,又继续道:“再者,甄郎中你身为朝廷命官,应该对律法、对朝廷的运行有一定认知才是。
尤其是律法。
不说精通,至少有个最基本的了解。
你应当知道,法者,可非一人之法,乃天下之法。
而理国要道,在于公平正直。
法,国之权衡也,时之准绳也。权衡所以定轻重,准绳所以正曲直,不得有偏。
故法者严明,赏当其劳,无功者自退;罚当其罪,为恶者戒惧。尽忠益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
法律不是一个人的法律,是所有人的法律。
治理国家,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公平无私,正直无欺。
法律是国家的秤,是社会的准绳。秤是用来判定轻重的,准绳是用来纠正弯曲的,不能有所偏颇。
因此,法律应当严明。
奖赏那些真正有功劳的人,无功的人自然就不争了;惩罚那些真正有罪的人,做坏事的人也就害怕了。
对于那些竭尽忠诚并对国家有益的人,即使他们是仇敌也必须奖赏;而对于那些违反法律、怠慢职责的人,即使他们是亲人也必须惩罚。
“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律法权威,朝堂清明,四海清正,百姓们遇事有法可循,有法可依,进而促进国家的稳固。
需知,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
只有从从根本上做到正直无私,百姓才能团结稳固,确保国家的繁荣和稳定。”
说到此处,傅玉棠没忍住“啧”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情略微嫌弃,皱眉道:“这么浅显的道理,甄郎中你都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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