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贾政显然也极其开心,甚至酒宴上也表现出他身上少见的张狂,竟也一个个、一杯杯来者不拒。以至于,贾赦也侧目相看,时来劝他少喝些。
贾琏与蓉哥儿凑在一头,细声说着。
“二叔这是怎么了?往年可不见他如此。”
“许是想着还有一些日子便要离京,不舍家里罢。”蓉哥儿款款答道。
贾琏点了点头,叹道:“政叔这么一走便得三年,三年过后,宝玉也到适婚年纪。”
蓉哥儿撇撇嘴,宝玉的婚可不会那么好结。现在两府里最缺的就是实权职官,空挂着一个国公府与娘娘母家的名头,可顶不了太大用。
西府贾赦、贾琏这一脉往后几年也没了出实官的可能;贾政如今虽被点了学差,想要上提却也难了,后辈里宝玉、贾环都不像做官的料。
想要维持,西府只能与实权家族联姻。否则,再怎么做也只能坐吃山空。
蓉哥儿今天也感觉到了,贾家在皇亲贵族眼里还算还受重视。他款款问道:“二太爷也要赴任去了,琏叔就没想过下地方做个老爷太爷?”
早年贾琏捐了一个同知的官,却一直没去赴任。如今废太子的影响也慢慢消除了,贾家还算得势,再将贾琏提个地方官也不算难事。
贾琏脸色一变,小声道:“蓉哥儿就莫要害我了。那婆娘都住你们府上了,你还想将我赶出神京不成?我天生就不适当官,家里有政叔和蓉哥儿也足够了。”
贾蓉听着只想翻白眼。谁他娘是因为王熙凤才说这事的,就不能给贾家后人做做贡献?
听着贾琏的话,蓉哥儿也不好再说让他当官的事了。只道:“乐善郡王虽是风流闲王,却也是可交的,也合琏叔性子。琏叔往后倒可同他多走动,其他亲王郡王心思多,纠缠多了反而不好。”
贾琏听了稍稍侧目,又朝乐善郡王看去。这人物顶不过一个年长的宝玉,哪里合自己性子。再看其他的皇亲,倒也显得只问风流的乐善郡王可亲可近了。
贾琏道:“瞧今儿样子,可有几个喝醉的。府里作退居的地方可安排妥当了?”
蓉哥儿笑道:“早有作计算,凝曦轩那里收拾了几处房间,登仙阁也打理过了。”
酒过三巡,确也歪了一片。最为明显,自然要数贾政了。尽管后来,蓉哥儿也喝了不少,可贾政却喝了迷糊。
等宴散。送回的送回,安排进退居的也搀扶过去。
倒是醉酒的贾政不愿走,在嘈杂人声中寻来蓉哥儿,拉着手儿不放。
“二太爷有话要交代?”
“有……”
一个稍显迷糊,一个稍醉微醺。两人歪斜站着,全靠旁人扶稳。蓉哥儿忙给贾琏打眼色,请贾琏主持。
蓉哥儿与贾政却由人扶着去了附近房间里说话。
待两人才坐稳,下人奉上热茶、果子。贾政便迫不及待将下人给赶走了,强打着精神奋力抬着上睑,佝偻着身子迷糊道:“蓉哥儿……蓉儿啊……往后……往后家里……就靠你当事了。”
蓉哥儿相较贾政还算清醒,听得他意,忙道:“二太爷说得严重了。”
贾政摆着手,左右摆着脑袋,一脸酒醉鬼样子。猛地打上一个隔,在吐一口酒气,道:“不严重,以后……家里就靠蓉哥儿当事了。”
“……”
贾政突地抓上蓉哥儿的手,严肃道:“家里其他人管不了事,更管不住事。这么多爷们里,也只有你一个能当事。琏儿虽能干事,却当不了什么主,只有你了。”
蓉哥儿听得嘴儿乱咧,只当贾政喝醉了说胡话。应着道:“二太爷有什么要吩咐的,要交代给蓉儿的尽管说。”
贾政佝着背伸长脖子仰起脑袋,迷离笑道:“这些年蓉儿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义学改得好,那天物也做得好。不仅在朝中立了功,还得了忠顺王信赖。家里能当事的只有你了,蓉儿比我强,比我做得好。”
蓉哥儿苦笑想着,是不是喝醉的人都会重复某一句话,把某些话反反复复的说,就像是的重要的事情要多说一遍般。
他答道:“二太爷今儿喝了不少,该早些休息才是,莫要夸蓉儿了。”
“吾善饮,善饮。没醉。”
贾政摆着手,连他那胡子都岔起来了,就是喝醉的样子。贾政道:“过些日子我就要离京,往后府里老太太、宝玉等人,就要托付蓉儿了。蓉儿能当好官,也要管好家。两府一体,西边的事情也要多照顾着。”
蓉哥儿细细听着,觉得贾政能顺着说这么长一段也算辛苦了。等他说完,蓉哥儿还等了等。见了没下文,才好生应道:“西边有老太太主持大局,内事又有二太太、珠大婶婶管着,外事有赦太爷、琏二叔主办,二太爷哪里放心不下。”
“内事怎么闹总有个度……平安州的事还未结了。”贾政说着又嗝一声,连喘了几下才接着道:“他们能安分一天,未必能安分一年。还有宝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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