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侯爷若是不满意,改日让他准备好赔罪礼,亲自登门致歉就是。”
沈棠这下子彻底看出来了。
圣上这意思,明面上是维护景昭,暗地里未免没有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抄袭这错,可大可小。
若是小范围内解决,便可轻拿轻放。
至于舞弊一事,圣上怕是还没有收到消息。
若是知晓,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维护萧承熙。
看着圣上慈爱的模样,沈棠暗暗叹息。
圣上什么都好,就是心软这毛病,有利有弊。
若是真心错付,怕是要失望了。
沈棠想到门口跪着的那些学子,还有剑拔弩张的大儒们,有些无奈地垂下眼睑。
就在此时,却感觉手心一紧,身侧的手被景昭握住,微不可察地攥了攥。
沈棠心中的担忧,缓缓散去一些。
她抬眼看向景昭。
景昭微微一笑,余光顺势扫向一旁的计时沙漏,眼神闪了闪。
他收回视线,对着萧承熙,不高兴地轻哼一声。
“好吧,那就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原谅你一次吧。”
刚刚还很难缠的景昭,脾气突然收敛,拿起桌上的茶叶,拉着沈棠的手,就要起身。
圣上与萧承熙惊讶之余,都深深呼出一口气。
可算是把人送走了。
两人刚刚放松,就听到大殿外传来百官的呼喊声。
顺着景昭离开时打开的大门,可以清楚看到,养心殿外熙熙攘攘,跪着大片朝臣。
领头的,是一身长衫,前几日刚刚致仕休养的周太傅。
看见殿门打开,众人立即高声请命。
“请陛下严查,还科举公正!”
高昂的请命声,直达养心殿内,让龙椅上的圣上眉心紧拧。
刚刚舒了一口气的萧承熙,忍不住浑身一颤。
暗叫一声糟糕。
那些守门的废物,明明告诉他们,一定把守好宫门,拖延住时间,等他出去处理。
却办事不利,把这些人放了进来。
看这个架势,事情闹大,父皇不可能无视。
他想得不错,看到门外跪倒的众多大臣,圣上无法安稳落座,抬步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不能等明日早朝再说。”
说到这里,圣上视线横扫,注意到跪在前面一身朝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王爷。还有在他身侧,已经致仕的大儒们,眉头彻底锁死。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把老王爷也惊动了,你年岁大了,如何经得起折腾。”
“李公公,快把人扶起来。”圣上着急的吩咐道。
李公公应了一声,撑着笑脸,上前搀扶,却被老王爷一把甩开手。
“老夫这一条老命不值钱,若是老夫一死,能换大沥社稷清明,老夫义不容辞。”
“今日,老夫就仗着辈分拖一次大,陛下若是不愿严惩科举舞弊之人,老夫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老王爷头发花白,身子骨因早年领兵出征,受了敌人的暗伤,早就不怎么好了。
他现在,几乎被人在身侧悄悄撑着,才能跪直身体。
圣上见状都有些不忍心。
但是更重要的,却是老王爷口中的话。
“什么科举舞弊?朕怎么不知道。”
老王爷颤颤巍巍地仰起头,“陛下当然不知晓,暄王殿下一手遮天,把消息阻拦在宫外。”
“若不是老夫仗着这把老骨头,执意进宫,怕是此事,就被暄王殿下悄无声息的压下去了。”
圣上顿时严肃了脸色,眸光犀利地看向萧承熙。
“暄王,朕竟然不知晓,你竟有这样的本事,能指使宫门侍卫,阻拦诸位大臣觐见。”
“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在宫内只手遮天!”
“你是想让朕耳目塞听,变成一个任你摆布的昏君不成?”
此话,可算是十分苛责了。
萧承熙快步上前,重重跪倒在皇上跟前。
“父皇恕罪 ,儿臣实在不知啊……”
萧承熙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清亮的男声打断。
“哦,我作证!”景昭高高举起手,在萧承熙杀人的目光中,乐呵呵道:“暄王殿下肯定是不知情的,他只是被下人蒙蔽了而已。”
“之前三皇子府的下人当街打人,三殿下都不知情呢。”
“今日发生侍卫拦人的事,三殿下肯定也不知晓。”
“对不对呀,暄王?”景昭笑着拖长尾音。
见萧承熙没有回话,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
“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不是最擅长道歉么?”
他眼珠子转动一圈,兴致勃勃地帮他出主意。
“不如这样,你也与诸位赔个罪,然后把做坏事的仆从推出来顶罪就是了。”
“相信大家心胸宽阔,会看在你卑躬屈膝的份上原谅你。你说好不好?”
他笑呵呵地,语速极快,萧承熙根本来不及阻止,也不知该如何阻止。
圣上本来还有三分犹疑的脸色,这下彻底沉了下来。
怒斥道:“暄王,可能真的是朕太过纵容你了,才让你一次次地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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