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闵端起酒杯,看向何必原等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不强求,不强留。
“诸位兄弟,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来,举起你们的酒碗。”
“干。”
随着酒碗碎裂的声音,几人重新翻身上马。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兄弟们,有缘再见。”
何必原的目光扫过刘闵、宰锐庭、贺年、邓子武、韩青承.......
都是并肩作战的过的兄弟,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不是在沙场之上狭路相逢。
黑旗军默默让开一条路,何必原等人神情复杂,驱马前行。
“驾。”
马鞭落下,十余骑披着落日余晖,纵马 南下。
刘闵骑上战马,回望了一眼南下的众人,目无神色的回过头。
“回。”
大军北上策马,与南下的十余骑背道而驰,夕阳的余晖成他们不可逾越的鸿沟。
邓子武看向韩青承,有些意外。
不该离去的许自安选择了离开,最该离去的韩青承选择了留下。
以韩青承对顾家的痛恨程度,没有半点留下来的理由。
“我还以为你也会离开北境呢。”
韩青承目光有些复杂,若是三年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选择了留下,甚至在去留之间,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留下。
“怎么,你可以留下,我就不可以留下?”
“老子的黑旗军那么多兄弟留在北方,我走了,谁来给他们上坟烧香?”
“你吗?”
邓子武耸耸肩。
“乐意至极。”
“不过你先得把黑旗军的大权给我。”
“你知道的,现在牧州急缺一支强悍的骑军 。”
被誉为北境第四高冷的韩青承就对着邓子武翻了一个白眼,懒搭理。
贺年看着身边几人,不禁感叹。
“没有想到才短短一年十年,竟会变得如此清冷。”
“换做以前,一聚拢,那都得吵得的心烦意乱。”
“老宰看不惯老何,罗无敌总是喜欢逮着张德骂,周奇老是打着青承黑旗军的主意.......”
“哎。”
“战的战死,离的离开,自此之后,天下再无北境了。”
“不过对于北境百姓来说,他们终于可以缓上一口气。”
“陛下 旨免除北境五年赋税,北境百姓终于可以解开裤腰带的吃口饱饭了。”
在北境大军一众将领之中,贺年算是最亲近朝廷的,其次才到刘闵。
主要原因是这些年顾邺暗中援助北境的物资,大多是经过 他的手。
他比谁都清楚,若是没有陛下暗中支持,北境百姓过的会比现在更 苦,北境大军也不可能常年保持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一路欲言又止的宰锐庭终是鼓足了勇气,开口请辞。
“刘将军,末将也想请辞。”
“本想等到王爷或是小姐归来之时,在请辞的。”
“只是如今这情况,王爷和小姐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了。”
刘闵其实早就一直在等着宰锐庭开口了。
“锐庭呀,你能留下来,我很意外。”
“既然你开口了,必然是已经想好了。”
“你随我回一趟牧州,王爷同样给你们留了些许钱财。”
“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能衣食无忧。”
“不许拒绝,不然王爷会不安心的。”
宰锐庭知道王爷将整座王府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卖掉了,包括王府。
而王爷和小姐南下之时,什么也没有带走。
他迟疑片刻之后,不想辜负王爷一片苦心,轻轻点头。
“好。”
赵牧收到了刘闵的来信,信中其实没有什么,就只是几个名字而已。
他怔怔看着北方,呼出一口浊气,像是身上的担子一下轻松了,也像是心情沉到谷底。
过了许久许久,他方才呢喃自语。
“子良呀,还是你聪明,先走一步。”
“老伙计们,终究是还是本王愧对了你们。”
身后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王爷,陛下带着礼部尚书和国子监大学士登门提亲了。”
赵牧淡淡回道:
“嗯,知道了。”
今日红灯笼一直从宁王府挂到一字并肩王府,就连中间的道路都是用红毯全部铺成。
顾邺亲率首辅蔡伦、礼部尚书虞浩及其几位国子监大学士从宁王府出发,去往一字并肩王府。
按理来说,以顾邺的身份,大可不必亲自走一趟,蔡伦代行已经是皇恩浩荡。
他之所以亲自走一趟, 除了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其次便是想替赵牧撑腰正名。
虽然北方大捷,赵牧的名声有所好转,可许多人还是对其畏之如虎,担心他自囚长安不过是缓兵之计。
或许赵牧压根不在乎名声好坏,可作为一国之君,他不允许功臣流血又流泪。
赵牧不在乎,那些活着以及战死的北境将士在乎。
他们不会愿意看到大将军宰长安被人戳脊梁骨,不愿听到还有人骂大将军是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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