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弃船上岸,
又行数里,
方到蒋山脚下。
司马宗又说道,
“思远兄,
这下总该相信,
天下有德者居之了吧?”
应詹笑了笑,
说道,
“我也是没想到,
你明知道温太真是个骗子,
你还要信他的话。”
温峤跺了跺脚,
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说道,
“大王,
此人冥顽不灵,
臣看,
还是砍了算了。”
应詹反唇相讥,
说道,
“温峤,
大丈夫建功立业,
要光明磊落,
你这样使奸计诈谋,
算什么君子所为?”
温峤也不相让,
说道,
“应思远,
你不就想让我成全了你的忠义之名嘛,
你做梦,
那些你收的银子上,
都刻着大王的记号,
而你,
已经把那些有记号的银子散了出来,
这下,
不但凿实了你和大王的来往,
还坐实了你拿钱消灾,
即便是你死了,
人们也会认为,
是你里应外合,
把荆州的百姓骗上了船,
送到大王手里的。”
应詹一愣,
随即破口大骂,
“温太真,你好狠的心,
枉我将你引为知己。”
温峤满不在乎的一笑,
说道,
“我是了解你,
问题是,
你并不了解我。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
就只剩一条路,
你是不走也得走。”
应詹叹了口气,
说道,
“既然已经深陷泥潭,
就不需要自持高洁了。
大王,
如果想有所动作,
就得以快打乱,
趁着现在群臣刚加官进爵,
城内宫外,
守备松弛之时,
再次起兵勤王。”
对于应詹的突然转变,
司马宗也犯糊涂了,
是看见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还是温峤的攻心计起了作用?
司马宗看向司马佑,
司马佑说道,
“叔父,
应后军说得没错,
要打就尽早,
打他个措手不及。”
司马宗点了点头,
让人关上宝库,
说道,
“如此说来,
倒是和本王想到一起了。
思远兄看,
什么时候,
进攻皇宫最好?”
应詹摇了摇头,
说道,
“东宫被焚,
太子也暂居皇城,
皇城的戒备是又加了一重,
现在攻打皇城,
必定很难短时间攻破,
一旦时间拖长,
大王之军,
就会腹背受敌,
被夹在京城和皇城之间的街巷里,
内攻不下,
外遁不走,
时间一长,
纵然粮草充足,
军心也会涣散,
实非上策。”
司马宗一边听一边点头,
要是有个小本本,
他非但记上两笔不可,
这一番话,
真是拨云见日。
让司马宗的信心更足了,
问道,
“那依应后军所见,
当首先攻击哪里?”
应詹往西一指,
说道,
“西园,
大王既然是勤王,
那争得就是民心,
只要把西园打下来,
王家那些附庸,
自然会望风而逃,
而且,
西园之外,
就是石头城,
拿下了西园,
就扼住了石头城和京城之间的咽喉,”
司马宗点了点头,
问道,
“但不知,
驻扎在石头城的周札,
是个什么态度?”
应詹摆了摆手,
说道,
“周家两代人,
三定江南,
却被猜忌逼反,
家产也被群臣瓜分过半,
现在缺的,
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大王若是信得过臣,
臣可亲自上石头城,
劝降周札。”
温峤在旁边提醒道,
“大王小心啊,
这应詹可是刚刚投效,
说不定是诈降哪?
臣劝大王还是不可全信。”
温峤要是不点明的话,
司马宗还能找个今天天气不错的借口,
搪塞过去,
但温峤上来就把底牌掀开,
司马宗只好硬着头皮表现大度,
说道,
“哎,太真,
用人不疑,
思远兄是君子,
君子一诺千金,
怎么会是诈降?
你多虑了。”
就这样,
应詹又从蒋山离开,
穿过建康城,
跨过西园,
上了石头城,
见到了正在家里数钱玩的周札。
周札一看来的是应詹赶忙收起细软,
说道,
“思远兄,
今天怎么有空来石头啊?
是听说我举办了石头城第九届樗蒲大赛嘛?”
应詹先饮下了面前的酒,
喘了两口气,
说道,
“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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