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年的那场战争,在你们认知中,就是所谓的‘侵略’,但我想说的是,你还年轻,你所学习到的历史,不一定就是对的。”
听着老者言语,王宇何尝不知道其的言外之意。
只是他没有计较,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杀过人没有?”
老者闻言,面色有些难堪,但很快就压下脸上的不自然,略显平静地说道:
“战争,本来就是人与人的厮杀。”
“不,我说的不是军人,我是在问你,你杀过平民没有?”王宇依旧平静,但话语咄咄逼人。
老者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冷。
“如果消灭隐藏在平民中的军人也算的话,那你可以这样认为!”
“哼!”王宇冷笑。
见二人的对话变得不愉快起来,刚才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上前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宇,而后俯下身,对老者说了几句,而后便推着轮椅,转过身,就要离开。
“你是因为内心的不安,才会来这里祭拜的吧?”
王宇直接攻击老者,不给其留丝毫的情面,继续道:
“你当年究竟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让年老的你夜不能寐,内心惶惶不安?”
“是不是一闭眼,你杀害过的人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向你索命?”
老者听着王宇那直击他内心的话,愤怒而又心虚,不由得摸了摸胸前佩戴的平安符。
他知道身后的年轻人内心坚定,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而改变什么,所以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上车,准备离开。
“这碾盘要是知道你吃过它撵出来的食物,恐怕恨不得烂在山上!”
王宇见老鬼子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也是越说越来气,看着一碾盘的清酒米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右手扶着碾盘的下边,一发力,掀翻了足有三四百斤的碾盘!
轰隆隆!
碾盘在地上打了滚,又稳稳地扣在地上。
原本压在碾盘下边的那一圈石头露了出来。
这哪里是碾盘的基座,分明就是一口水井的井沿!
水井并不深,里边的水早已经干枯,浅浅的井口布满了蜘蛛网与灰尘。
仔细一看,这水井哪里是浅,而是被塞满了森森白骨!
轮椅上的老者在王宇掀翻碾盘的时候,就转过了轮椅,看到后者发现了碾盘下边的秘密,颤抖着指向王宇。
“你……你……!”
老者脸上变了颜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双手在身前不断挥舞着,嘴里一边叽哩哇啦地叫喊着。
几息之后,他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
这片土地隐藏了太多血的故事,时间正在让他消亡殆尽。
王宇依旧走着,步入了江南水乡。
烟雨朦胧的稻田麟节次比,小桥流水的人家炊烟正浓。
“妹子戴起那杜鹃花”
“红头绳绑在那辫子上呀”
“问一声,哥哥你啥时把我娶呀!”
……
沙哑的歌声响起,音调由于唱歌人的年迈,不再婉转动听。
王宇听着熟悉的词调,循声望去。
青石板桥的桥头,一老妪坐在一张椅子上。
木制的椅子被风化的破败不堪,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妪一般,摇摇欲坠。
老妪一边唱着不再动听的歌谣,一边望着石板桥延伸下来小路的尽头。
王宇的出现,让她混浊的双眼微微有了一丝光亮。
“哥哥我背起了汉阳造”
“背井离乡去参军啊”
“说一声,妹子哟,你要等我归哟”
王宇顺着老妪哼唱的腔调唱了出来。
唱出来的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个词,熟悉又陌生,他确信自己听过,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头痛的感觉再次来袭,王宇不得不停止思索。
“有义,是你吗?”老妪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冲着王宇伸出了手,泪眼朦胧,有些恍惚。
恍惚之间,她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那个让她足足等了八十多年的人!
“阿婆,我是来旅游的。”王宇上前搀扶住老妪。
由于老妪年事已高,刚才说的话王宇并没有听的真切,只是猜到前者大概是认错了人。
老妪闻言,盯着王宇怔了一下,混浊的眼球清明了几分。
即便清醒过来,她明白王宇不是自己等的人,依旧依依不舍地拉着后者的胳膊,不愿松手。
因为刚才恍惚的那一瞬间,她像是重回了少女时代。
“不好意思小伙子,我认错人了,我请你到我家做客吧!”
老妪不由分说,拉着王宇就往桥上走。
王宇也不好拒绝。
实际上,每到一个地方,王宇都会向当地上了岁数的老人打听抗战时期的事,此刻老妪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也正合他意。
老人家不远,跨过桥便是。
其屋内儿孙满堂,好不热闹。
几个孩童在电视前一边看着动画片,一边嬉戏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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