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着脸夹起西兰花,却在母亲转身时,偷偷把肉片夹进我的碗里,像极了我小时候,他把自己的鸡蛋分给我时的模样。
深夜,书房的灯光依然亮着。我看见他伏在新的军事地图前,戴着老花镜看得出神。月光从窗外漫进来,照亮他发间的银光,却照亮不了他眼底,比月光更亮的,属于军人的,永不熄灭的星火。
我握着温热的搪瓷缸推门而入时,作训服的肩章擦过门框,发出轻微的剐蹭声。
"爸,恭喜你。"我抬手敬了个标准军礼,搪瓷缸里的大麦茶晃出涟漪。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暖意,却掩不住眼尾的疲惫:"臭小子,在自家还来这套?"
话虽这么说,却在我提起新将官服时,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了下肩章盒的金线,仿佛在确认这分量是否该由父子俩共同承担。
我望着他发间的银光,忽然想起18岁那年,他送我去学校报到,临走前在靶场亲自为我调校第一把配枪。
那时的我总以为,父亲的肩膀是永远挺阔的,直到在集团军看见他伏在沙盘前熬红的双眼,才懂得四星上将的肩章下,压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痛。
"您当年在翘头岛写的战术笔记,我全抄了一遍。"我忽然开口,声音混着窗外的风声,"后勤处的老陈说,您设计的野战给养箱还在边防连沿用。"
老顾的笔停在地图上的"智能化后勤枢纽"标记处,铅笔尖在纸上划出半道浅痕。
他转头看我,镜片后的目光比平时柔和许多,像在看某个遥远的回忆:"你小子倒会翻旧账。"
他指腹敲了敲桌面的《方案》,"当年在战场,我最怕听见新兵说'没见过和平的样子',现在倒盼着你们这代人,能把钢枪换成更温柔的守护。"
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我军校时的战术笔记,翻到某页,泛黄的纸上贴着张旧照片,1999年他在演习场,抱着满身泥污的我,身后是被硝烟熏黑的装甲车。
"你两岁时把我的军功章塞进嘴里,"他指尖划过照片上我攥紧勋章的小手,"现在才明白,真正的传承不是勋章,是看着儿子能在自己没走完的路上,走得更宽。"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他忽然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件旧大衣,塞到我怀里:"带去演习场,1998年抗洪穿过的,内衬口袋里缝着你妈给我塞的平安符。"
大衣带着陈年樟脑味,却在领口处留着淡淡药香,是他手术后常贴的止痛膏味道。
我抱着大衣,忽然想起他教我打背包时的模样,"其实我害怕,"
我低声说,"害怕像您一样,把青春全熬成了地图上的标记。"
老顾突然抬手,重重拍在我肩上,"臭小子,军人的青春本就是用来标记山河的。"他指了指桌上的《新型战场指挥系统方案》,"你研发的后勤智能调度系统,比我当年扛的钢枪管用百倍。"
月光映着他新戴上的将官衔,光芒万丈,却不及他眼中倒映的,我第一次实弹射击时的紧张模样。
"去睡吧,明天你还要回团里。"他揉了揉我头发。
台灯的光映着他的侧脸,皱纹里盛着岁月,却盛不住眼底,比星光更亮的,属于军人的,属于父亲的,永不褪色的期许。
月光漫过窗台上的虎皮兰,叶片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在致敬某个无声的传承。
我忽然懂得,所谓父子军人,从来不是使命的重复,而是父亲这样的人,把忠诚与担当活成火炬,让儿子在他的光影里,看见什么是真正的强军之路,是穿上将服时的挺直腰板,也是俯身研发时的专注目光,是用一生践行的,对国家与家人的,永不背叛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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