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机房的金属墙面渗出寒气，徐麟的手机在裤袋里突然剧烈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仿佛被钉在原地——直播画面里，市立医院的白色瓷砖墙上正滴落鲜血，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手持手术刀，机械地重复刻划符号，每一刀都溅起细碎的瓷片。镜头突然剧烈晃动，女人猛地转头，瞳孔深处流转着诡异的幽蓝，她裂开嘴角，对着镜头露出森然微笑：“该轮到你们献祭了。”
观看人数疯狂跳动，数字突破百万的刹那，整个机房的显示屏同时闪烁。首领抬手一挥，所有屏幕同步切换成直播画面，医院走廊、地铁站台、学校操场，不同场景里的信徒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刻符、跪拜、割破掌心。评论区如沸腾的油锅，“只有献祭才能平息怨灵”“交出活人”等言论以刷屏之势占据屏幕，更有甚者开始分享自制的“献祭指南”。
“看到了吗？”首领的声音裹着病态的兴奋，他身后的数据投影中，三十个怨灵的轮廓愈发清晰，扭曲的肢体缠绕着城市交通线路图，“当恐惧像病毒般扩散，‘恐惧之眼’将吞噬所有怀疑与理性。”他猛地按下操作台按钮，窗外的城市突然陷入黑暗，红绿灯转为刺目的血色，自动驾驶汽车的车灯连成诡异的光带，在街道上划出扭曲的轨迹。
徐麟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用监控系统定向推送这些画面，利用人们的心理弱点制造恐慌！”话音未落，机房的金属地板突然传来震颤，数十条幽蓝光线从地缝中窜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符文。占卜师脸色惨白，踉跄着扶住墙面：“是镜像空间在具象化……那些怨灵正在吞噬现实世界的数据流！”
林悦突然指着屏幕惊呼：“看！市立医院的直播画面里有其他人！”画面中，一名年轻医生试图抢夺护士手中的手术刀，却被另一名保安死死按住。保安转头时，徐麟瞳孔骤缩——那是他在灵异大案中亲手逮捕过的嫌疑人，本该在监狱服刑的人，此刻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医院。
“惊喜吗？”首领狞笑着调出监狱监控，画面里，所有囚犯都在沉睡，头顶悬浮着淡蓝色的雾气，“‘恐惧之眼’能入侵梦境，当他们醒来，就会成为最忠诚的信徒。”他突然咳嗽着喷出鲜血，却依然癫狂大笑，“徐麟，你以为自己在破获案件，其实不过是在我们设计的剧本里扮演英雄！”
徐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想起穿越前那个雨夜，自己在调查官员腐败时被人从背后袭击，意识模糊前，手中紧攥的警校徽章上，不正是眼前符文的简化版？他看向占卜师，对方正用染血的指尖在地面描绘符阵，每一笔都与首领操控的数据流产生共鸣。
“等等！”徐麟突然抓住占卜师的手腕，“你在帮他？”占卜师的眼神闪过痛苦：“我在拖延时间。镜像空间需要两个锚点维持平衡，智能交通中心是‘阳眼’，而地下陵园的旧址……”他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机房天花板轰然坍塌，露出上方盘旋的无人机群，每架无人机的摄像头都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首领趁机按下操作台的红色按钮，整面数据墙突然裂开，无数数据流化作怨灵的虚影扑向众人。徐麟举起警棍横扫，却发现怨灵穿过实体毫无阻碍。林悦举起电击枪射击，电流却被虚影吸收，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凝实。“普通攻击没用！”占卜师大喊，“这些怨灵由数据和怨气混合而成，必须切断它们与镜像空间的链接！”
千钧一发之际，局长拖着受伤的身体撞开侧门，手中抱着从指挥中心抢来的量子服务器核心：“我破解了他们的防火墙！只要把这个插进操作台……”话未说完，首领甩出一道能量束，击中局长胸口。核心部件飞了出去，徐麟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接住装置，却被三只怨灵缠住手臂。
“放开我！”徐麟怒吼着挣扎，怨灵的触碰让他的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恍惚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十年前陵园的画面：拆迁队的铲车碾过墓碑，三十名守墓人被炸药掩埋，他们临死前的绝望眼神与此刻怨灵的表情重叠。“原来如此……”徐麟突然笑了，“你们不是要复仇，而是想让自己的死亡变得‘有意义’！”
首领的动作顿住：“你说什么？”
“那些安保人员，他们也是被灭口的受害者。”徐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地产集团让他们背锅，用替死符扭曲他们的灵魂。你们以为复活怨灵能颠覆黑暗，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黑暗的帮凶！”他猛地将量子核心插入操作台，数据流疯狂倒卷，怨灵发出尖啸。
占卜师突然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哥，我们错了。这些年来，我们不过是在重复仇恨的轮回。”他扯开衣领，胸口布满与首领相同的烧伤疤痕，“还记得妈妈临终前说的话吗？‘真正的解脱，不是让别人陪葬，而是让真相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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