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川,今日之仇,我苏燕青记下了!他日定当百倍奉还!”苏燕青回头看向严清川,眼中满是怨毒,随即钻进密道。樱桃见他安全进入,软剑猛地发力,逼退严清川后,也纵身跃入密道,伸手将墙砖推回原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清川追到墙壁前时,密道入口已与周围墙砖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痕迹。他伸手在墙上摸索片刻,却找不到任何机关,气得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泛红。“该死!”他低骂一声,转头对侍卫怒喝,“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派人封锁全城,搜!就算把泗州城翻过来,也要把苏燕青和那个女人找出来!”
侍卫们轰然应诺,纷纷冲出赌坊。严清川看着紧闭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只差一步,就能将苏燕青擒住,为小叔叔报仇,却偏偏被这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搅了局。他指尖攥紧,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苏燕青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下次再见面,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赌坊外的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落在严清川染血的衣袍上,瞬间融化成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对留下的侍卫吩咐:“仔细勘察这密道入口,务必找到打开的方法,另外,派人去查刚刚的女人,我要知道她的所有底细!”
密道内潮湿的风裹着泥土气息,苏燕青扶着岩壁踉跄前行,肩头的伤口仍在渗血,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樱桃紧随其后,软剑已收归鞘中,清冷的侧脸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平静,全然没有方才赌坊内拼死相护的急切。
“樱桃,今日多谢你。”苏燕青喘着气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复杂——他虽知樱桃身手不凡,却从未想过她会为了救自己,与严清川那般硬拼,“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樱桃抬手将火把往岩壁上凑了凑,照亮前方幽深的通道,声音依旧冷得没有波澜:“前次在破庙救你,是一时兴起;今日救你,是遵陛下密令。”
“陛下密令?”苏燕青瞳孔骤缩,伤口的疼痛仿佛都淡了几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樱桃,“陛下为何要救我?”
樱桃缓缓转身,火光映在她眼底,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陛下要泗州的平衡。”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地剖析着帝王心术,“温家倒台前,与严家分庭抗礼,泗州局势虽有摩擦,却始终在陛下掌控之中。如今温家覆灭,严家在泗州经营百年,根基深厚,若再让你落网,严家便会一家独大,届时泗州只知严家、不知朝廷,陛下怎会容得下?”
苏燕青闻言,心头巨震,随即又涌上一丝了然,这背后更深的权衡——帝王之道,从来是制衡为先,不允许任何一方势力独大,威胁到皇权。
“所以,陛下是想扶我苏家,与严家抗衡?”苏燕青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是,也不是。”樱桃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陛下要的不是苏家崛起,而是让你成为牵制严家的棋子。你活着,严家就不敢肆意扩张;你若太强,陛下自会有其他手段压制。”她侧过头,目光落在苏燕青身上,带着几分警示,“苏燕青,你只需记住,不要损坏陛下的利益。往后行事,需懂分寸,守规矩,否则下次,没人能救你。”
苏燕青沉默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陛下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有用时便留着,无用时便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之前的野心、算计,在帝王的权衡之下,竟显得如此可笑。
“那……陛下让我接下来做什么?”苏燕青压下心头的不甘,问道。
“先找地方养伤,蛰伏起来。”樱桃的声音没有起伏,“严家此刻定然在全城搜捕你,切勿露面。待风头过后,陛下自会有新的指令。”她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苏燕青,“这里有伤药和一些银两,密道出口在城外的乱葬岗,出去后往南走,会有人接应你。”
苏燕青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药瓶,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樱桃清冷的侧脸,忽然想起前次在破庙,她救了他后,只留下一句“下次再落难,未必有人救你”,便转身离去。
“你呢?”苏燕青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的任务是救你出城,之后自有其他安排。”樱桃的声音依旧清冷,像密道里终年不散的寒气,没有半分波澜。她说完便不再多言,提起手中的火把加快了脚步,橙红的火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映得岩壁上的青苔忽明忽暗,“走吧,再耽搁下去,恐生变故。”
苏燕青望着她利落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愫。从破庙那次偶然的相救,到今日赌坊里舍命相护,眼前这个总是冷着脸的黑衣女子,不知不觉间竟成了他绝境里唯一的光。他看着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手指下意识地伸了出去,轻轻攥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樱桃的手很凉,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触之粗糙,却让苏燕青莫名觉得安心。他指尖微微用力,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连平日里的算计与张扬都淡了几分,只剩下难得的坦诚:“樱桃,我叫苏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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